“吳有為叫你呢!”
聽見有人招呼,吳姓將官扭頭和善看去,就見四個士兵肩腰下沉,氣喘籲籲,用扁條抬著一塊長方形木盒過來。
“還以為是守倒數第二擂?沒想到現在就輪到我了。”
吳有為隻淡掃一眼,就知道盒子裡裝著的必定是他的寶貝兵器,貫甲三尖槍無疑。
整個臨淮軍上下,能夠支使,須得四個人抬的武器,就他一人。
槍名霸王!
重三百一十六斤,雙手大槍,槍尖形如山嶽,槍杆子前寬後窄。
這大槍和傳統戲劇小說話本裡,二郎神楊戩用的不是一個東西。
楊戩那個叫三尖兩刃槍,兩側刃口形製差距很大,吳有為的這把大槍,看上去更像是一柄通體渾鐵打造的巨大鋼叉。
隻是這叉子,略重了些。
哪怕是吳有為自己也沒法單手持續使用。
一般隻有大戰,決戰,收尾戰,陣前鬥將,他才拖出這玩意兒,來打一個開門紅。
鏖戰,血戰,死戰,吳有為還是用大弓更多,就算他早年得了一身不凡機遇,持這杆大槍,前後也就堅持一炷香長短。
再久就得脫水了。
木盒掀開。
一柄烏沉沉,千鈞之重,隻瞧一眼就會讓人感受到撲麵壓力的大槍,被吳有為一把手給抓了出來。
山字形的刃口,看著不算銳利,也沒有一般大槍那般打磨出雪亮的白刃。
可就是這柄槍,乾碎過無數有名的兵器。
貫甲三尖槍就是往兩個字上靠,一個是重,一個是大。
當初南河豐北決口,撚軍借著太平軍,金田起義的聲勢,跟著鬨起謀逆。
吳有為守營,一杆大槍,生生將撚軍所謂的四大天王,武大僧一杆子掃下戰馬。
若非是白蓮教那會兒冒死救援,五十八小撚合一的四大天王,估計就隻有三個了。
今個兒,吳有為提槍再戰,心頭竟有兩分難言的激蕩。
……
棋遇對手,將逢良才。
那烏沉沉叉子,貫甲三尖槍一甩出,林動就被吸攏了視線。
不過!
回神更快,他這會兒還在台上和人打擂對決呢。
擂台上。
對手是個罕見地使用一雙鐵鐧的。
這人替下了剛才的雙刀客,雙刀客隻是個副將,第六擂本該是同這個用鐧的打。
不過,臨戰那會兒,用鐧這貨不在,雙刀客替補上位。
也就剛剛開打,沒兩下工夫,用鐧的又趕回了此地。
如此,這一擂,按照臨淮軍令官的說法,還得算第六擂。
林動倒也無所謂,和誰打不是打?
他一口精氣神勉強充足,倒也不怕對麵占了便宜,哪怕明知道這些人使用陰的,故意多消耗自家的氣力,也懶得計較。
持一對鐵鐧的將官,打法頗為凶狠,武器還專愛朝著人的關節位置掃去。
尋常人等擦掛一下,就得重傷。
林動仗著筋骨壯實,皮厚抗揍,拚著以傷還傷,將雙鐧大將逼迫得節節後退。
這人行事,不管是真是假,都落了下乘。
士卒對雙鐧也是噓聲一片。
麵對這等貨色,林動能不氣?
事實上擂台戰,從第四擂開始就不好打了。
第四擂守將用鞭子的,陰毒狠辣,專攻上下三路,虧得是個絡腮胡漢子,打法比女人家還要陰柔。
第五擂是個耍飛鏢的暗器手,說實話,這種人打擂,真不占半點優勢,被獨腳銅人槊掃了一下,林動都還沒發力,那個將官,就自己認輸了。
六擂勉強算是現在這位雙鐧將官,一對鐵鐧,在掌中舞的那是一個虎虎生威。
可依舊被林動蠻橫的勁頭,生生逼退到擂台角落。
林動身上仗著有一枚詞綴【加速愈合】越打越能戰,唯一不夠**的一點是,就算傷口加速愈合了,精神還是會不可避免地衰弱。
當然,這種精神上的疲憊,在他胸膛流珠的加持下,又生生削了大半。
砰!
一記重響。
擂台表麵砸出一道尺長深坑。
獨腳銅人槊猛地轟下。
竟是落空!
林動臉色驟變。
是時,雙鐧大將心中知曉,躲不過這大槊一砸,力量上更是遠不如林動,絕對招架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