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默,她複述道:“莫德雷德,你還是沒有懂。王是為了照耀他人才成為了最明亮的寶石,而非隻因為王的位置就能成為寶石。”
莫德雷德一滯。
“你沒有王的器量,因為你的出身而沒有認真教導你的我,確實也從未把過錯歸咎到你身上。”後麵的話是亞瑟王自己加的:“不列顛的滅亡完全是我的能力不足,所以我才希望使用聖杯回到過去。”
“切——!!”
沉默了三秒鐘,莫德雷德高高舉起了她的魔劍:“什麼寶石?王就該是王,最為閃耀的王!”
覆蓋其麵部的厚重頭盔一分為二,與鎧甲化為一體。
而後熾烈的魔力讓周邊的空氣都染上了血色,劍鋒之上更是升起了血色的極光,不詳又陰鬱。
“喂喂,不會吧?”獅子劫麵色驟變:“要在這裡使用寶具?”
待見河上的亞瑟王同樣緊繃著臉舉起了劍,他更是沉重:“對方也一樣嗎……不過,她的魔力真的能支持她這樣與莫德雷德對拚?”
下一刻,他發現了一絲來自身邊的異樣,側目過去,嚇了一跳。
隻見身邊的少年腦門上青筋不自然凸起,且不知不覺地爬上了汗水,身體繃緊好若便秘,‘拉’出來的卻是明顯纏繞在身周的魔力!
什麼東西?他提升了自己的魔力,加大了亞瑟王的魔力供給?!
這是怎麼做到的?!
作為經驗豐富、學識充沛的魔術師,獅子劫知道幾種類似效果的魔術,但都需要外在輔助。
能憑空提升魔力還得了?!
腦筋轉動一圈,他得到了一個難以置信卻僅此合理的答案。
起源。
如果說屬性是決定魔術之根本的要素,比之更為深入的,規定一個人的存在之根本就是起源!
那是一個人與生俱來的東西,或者說是靈魂的屬性,大多會與魔術屬性相近,也有少部分的起源非常特彆,會使魔術屬性偏離。
比如fate主角衛宮士郎的起源就是‘劍’,所以他的魔術屬性變成了非常特殊的‘劍屬性’。
但凡能掌握自身起源者,未來基本都會在魔術一道有所建樹。
就連獅子劫界離這樣的資深魔術師都沒有掌握自身的起源,所以他才對這樣的判斷而難以置信。
‘確實有著低級魔術師偶然發現起源、甚至能使用的例子,如果這是起源,他的起源會是什麼?’
根據昨夜在他家裡看到的魔術資料,他應該是水屬性的。
水……生命之源。
屬性是‘生命’這種概念嗎?
使用效果難道是增大透支生命力的幅度,而加速魔力產生這樣簡單粗暴的東西?看起來很像啊!
電光火石間完成分析,他見到對麵的少年扯出一個笑容:“這是我七歲就會的東西,直到前段時間才能嫻熟使用。我不能拖亞瑟王的後腿,獅子劫先生,我相信你應該不會趁這個機會偷襲我的。”
“……你給我上了一課啊,小哥。七歲的時候,那一晚嗎?”獅子劫惆悵地吐出一口氣。
聖杯大戰中,真是任何人都不能小覷,被聖杯選中的人理所當然地該有一點本事,至少是潛力。
如果沒有今天的事,抱有無視眼前少年的心思,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被狠狠地揍上一記狠的。
而在這片刻耽擱後,遠處父子的蓄勢已經達到了頂峰。
金色光芒與血色光芒輝耀,讓大氣似乎都發出了一陣陣慘叫。
“向端麗的吾父——發起叛逆!”“e——calibur!!”
隨著氣勢滔天的吼叫,金色的光與紅色閃電相互奔突,以純粹破壞為目的的兩道光線吞噬向彼此!
其所過途中,地麵被割裂開形入蝴蝶翅膀一般的軌跡,未遠川河也被切分,當金紅兩色對撞,崩流的光輝簡直像要宣告世界的終結!
直到半分鐘後,不斷膨脹的光芒才終於漸漸消去,緩和,像塵埃一樣漸漸消逝於無形。
亞瑟王仍穩穩站在奔波的河水上,莫德雷德也穩穩立於平地,隻是都稍稍地帶上了一份喘息。
隻有二者中間那百米,被摧殘得不成樣子,化作深深的溝渠,將未遠川的河水引入了這裡。
附近街區上的店鋪招牌都被吹得不知哪裡去,窗戶也大半裂紋破碎,一副戰爭過後的荒涼景象。
緊貼牆壁躲閃的獅子劫和季星這才敢探出頭去,見到這模樣,獅子劫就發出了一聲哀歎,連忙用知覺向莫德雷德傳音:“喂,冷靜一點了嗎?我們搞得太大了。
這小哥還保留了個絕招,你和亞瑟王的戰鬥應該不是三兩分鐘就能分出勝負的了,其它的從者一定都在趕向這裡了,你也不想戰鬥被打擾或者是等這個廚師小哥消耗過度昏迷而給自己帶來勝利吧?”
莫德雷德微微咬牙,又低切了一聲,就在她糾結時,驚變突起。
那是一支從很遠處射來的箭,目標是季星,而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獅子劫。他本能地推出右手,以自身手臂被劃傷為代價推開了季星,讓那箭嘭的一聲盯在土裡!
“mater?!”*
下一刻,兩個aber同時發出了低呼,莫德雷德直接閃身到獅子劫身邊,怒道:“沒事吧?”
“啊,隻是皮外傷。”獅子劫望向遠方:“奔著要廚師小哥命來的,看來是我們的archer。但從箭的軌跡和力量來看,似乎也不介意把我給炸傷甚至射死啊。”
“那個混蛋——”莫德雷德仿佛找到了宣泄和下台階的口子,一個縱躍就向著箭射來的方向追去。
獅子劫一怔,看看迎來關心季星的亞瑟王,嘴角抽了下,活動活動手臂,轉身就走:“廚師小哥,要保重啊,我們大概還會回來的,畢竟你已經收了我們的餐飲費。”
話落他尋著牆角匆匆遠離,隻留下破敗的現場與季星兩人。
阿爾托莉雅剛剛是下意識地關心禦主的,當來到季星身邊,她才想起自己的禦主是怎麼回事。
看了看季星帶有汗漬的臉,她又說道:“mater,沒事吧?你說的以適當的方法加大魔力供給,就是指這樣的方法嗎?”
“怎麼樣,適當嗎?我的起源之力。”季星笑問。
阿爾托莉雅無言以對,默了默才又道:“抱歉,給你帶來了額外的麻煩,莫德雷德她……”
“人挺不錯的,禦主也是。”
其實亞瑟王和莫德雷德的關係與矛盾可以用藍染的一句話來概括——憧憬是距離理解最遠的感情。
莫德雷德深深地憧憬著自己的父王,但不能理解父王的心。
“隻要妥當麵對,麻煩也未必不能轉變成好事,不過接下來我們得先麵對另一個麻煩。”季星道。
阿爾托莉雅一怔。
季星指了指耳朵,笑道:“沒聽到嗎?警察來了,我的人設不方便使用太過嫻熟的催眠魔術。”
“……那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跑唄。”(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