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陳書和朱超然兩人拿好飯菜,坐下準備吃飯時,突然一陣嘩啦啦的進門聲傳了過來。陳書回頭一看,原來是大巴車上的乘客蜂擁而至,也趕著過來吃飯。
他回過頭來,發現對麵的朱超然一邊盯著隔了兩桌之外的司機桌前的菜肴,一邊感歎:“看不出來這位小哥也是同道中人,滿滿一桌菜備著吃,看來也是一位不會虧待自己的主。”
陳書低下頭,夾了一口菜,和著飯慢慢咀嚼咽下,然後漫不經心地說道:“他前麵沒買單,點菜區打了菜直接走的。”
“嗯沒付錢怎麼可能難不成這店是他家開的”朱超然一臉疑惑,自言自語道,“有餐廳了也不會去開車呀。也可能是他親戚開的”
陳書沒有回話,拿著筷子指了指正擠著隊在點菜區的乘客們,然後繼續慢條斯理地吃起了飯。
朱超然彆看平時大大咧咧的,但是從他日常和陳書的配合來看,反應還是挺快的。剛才經陳書稍一點撥,立時就明白了過來。
“拉人頭嘛,多少年前的招了。以前那些低價旅行社都這麼乾過,惹人厭。”他略一想透,語氣中就帶著些許不屑。
正吃著飯的陳書聽出了朱超然的輕視,緩緩放下手中的筷子,抽了一張紙巾擦擦嘴,而後耐心地和朱超然解釋:
“雖然兩者都是拉人頭,但還是有一點不一樣的。你說旅行社惹人厭,那是因為他們是逆著客人的心思辦事情。客人本來是旅遊放鬆的,結果到了地兒,卻被告知要先進店,期望與實際打了個衝,心裡難免會不舒服。”
“而城際大巴不一樣,即使有部分乘客心裡再急切,也總不能阻了彆人吃飯吧至於在什麼時候吃,在哪裡吃,決定權在誰手裡不用說,不用勸。司機將車一停好,就可以自顧去吃飯了。”陳書停頓了一下,讓朱超然有一個思考的空隙,然後繼續說道,
“所以都說強扭的瓜不甜。厲害的角色都是因勢利導,然後順勢而為。通常都是在人們不知不覺中就把‘勢’建立了起來,而人們身在其勢,就隻能如此行事。‘勢’的影響有時候旁人是很難看清楚的,當局者迷嘛,但確實又很有作用。”
“額......書哥,咱們還是趕緊吃飯吧。菜要涼啦!”剛一聽完,朱超然就一頭埋下,拿起筷子,開始狼吞虎咽。
陳書見此搖了搖頭,笑而不語,但旋即又微微皺起了眉頭。他想起了綁匪複雜的操作,先是在成功綁架到人質後,毫不猶豫地駛入高速公路跨省遠離作案城市。並指使人質家屬遠距離、無目的地各地轉移。這種一直在高速運動中的綁架案,確實聞所未聞。
也許從一開始,綁匪就假定人質家屬會報警。凡事從最壞的情況出發,作為已多地作案,擁有豐富犯案經驗的綁匪,能這麼想,不奇怪。所以他們是不是也在利用某種‘勢’,從而在神不知鬼不覺中打斷他們和人質家屬(警察)的聯係
人質可以事後撕票,但是贖金,在綁匪的計劃中,是必須要完成所有權地轉移。
而一直在高速上行駛的雙方,不管各自先前的行駛軌跡,在最終時刻必然是要彙合的,那麼如何才能既打斷雙方的聯係,又能拿到贖金呢
贖金是雙方的連接點,也是分段點。
陳書陷入了沉思。(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