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藝街道,某路。
四輛隸屬於正明區特警大隊的全順運兵車被極多的圍觀人群和一些其他單位的公務車輛堵在了道路外頭。
儘管司機已經在使勁地按著車載喇叭和警笛,可無奈現場太過混亂,車隊已是無法前進半分。
坐在副駕駛座的陳書從車窗上探出大半身體,然後扶著車頂站在了窗框上,向遠處的高架橋望去。
漆黑的夜裡,一節長達三十多米的船艙,就那麼倒插地上,直直斜靠在高度為二十米左右的高架橋邊上。
雪白的車身直指天空,背後是道道雷光,慘白慘白的。
陳書拿出對講機:“除司機以外,全體隊員下車,把車後備箱裡的工具、急救包什麼的全部帶上。整隊後跑步前進。”
三十多名隊員陸續跑下了車,在兩名中隊長的指揮下,很快地列了兩排縱隊。
陳書一揮手,帶頭跑步往事故現場前進。也不用問路,那高聳的雪白車身就是最顯眼的指示牌。
由於現場位於郊區農田附近,並且先前又是下過幾場暴雨。此時陳書等特警隊員是深一腳淺一腳跋涉著往裡頭跑去。一路上,也是顧不得惡如糞臭的田地泥濘,眼裡隻有前邊喧鬨的現場。
同時奔跑在他們隊伍旁邊的還有一群身穿白衣的醫生和護士。她們零零散散的自顧跑著,其中一名年輕小姑娘提著個不小的醫藥箱,跟緊在陳書的身側。
被雨水打濕的長發就那麼散亂的掛在額前腦後,身上的白袍也是濕透了,可她就那麼咬緊慘白的嘴唇緊緊的跟跑著。
奔跑中,陳書伸手掏過對方的醫藥箱,迎著她那詫異的目光,笑道:“跟緊了。到地方了再還你。”
說著,拿出對講機,大聲喊道:“各單位注意,現在取消隊列行進,取消隊列行進。兄弟們幫旁邊的醫生護士提下東西,以前方那台紅色消防救援車旁為集中地。
解散!”
為了加快效率能讓醫生們也馬上配合起來,陳書這次的指令下達,是朝著旁邊跑著的醫生們同時間大聲喊話。
嘩啦一下,隊伍裡散出一大部分隊員,爭先恐後的跑到旁邊的醫生、護士身旁,提藥箱的提藥箱,扛擔架的扛擔架。
黑與白一下子混雜在一起,不過場麵沒有亂,大家都憋了一口氣,希望能更快地到達高架橋那邊。
......
人聲鼎沸。
有站在大車車廂上,左手拿著個大喇叭,右手激動揮舞著調控現場的臨時指揮人員;有抬著擔架進進出出急促小跑著的消防隊員;有一起推著120急救車駛出深坑又趕往下一輛陷坑車輛的附近村民們;也有同樣提著粗繩、鐵鍬等工具喊著口號陸續進場的武警官兵。
雖然大家穿的衣服各不相同,可現場整體秩序井然,各單位的分工清清楚楚,陳書看得分明,顯然是有領導在指揮。
一中隊中隊長許明亮跑了過來:“陳大,隊伍都整好了,接下來怎麼辦?是不是直接衝到裡麵幫忙?”
陳書看了眼不遠處搭起的開放式帳篷,那上頭掛著高功率的戶外燈,在一眾黑壓壓的現場極為顯眼。
他知道應該是有領導過來坐鎮指揮了,此時自己這三十多個人招呼不打,冒然衝進中心區域指不定會引起小紛亂。
“讓大家原地休息,我去那邊看一下。”
陳書跑到帳篷處,一眼見到了身著警服的幾名市局領導,旁邊還站著一些穿著黑色夾克白色襯衣的地方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