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輛警車呼嘯而至。
為首的警車上,一名身著便服的,戴著無框眼鏡的年輕警察迅速從車上跳了下來。
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老a,臉色大變。
“陳書,你開槍把他打死了?”對方顯然是聽到了槍聲,此刻驚訝極了。
其餘警車車門相繼打開,一名名手持武器的警察下車後陸續圍了過來。
“李夢,你去檢查下老a的生命體征。”
一陣沉穩的聲音響起,能直呼年輕氣盛的刑大副大隊長姓名的自然是他的師父,刑大大隊長任國慶。
李夢點了點頭,走到躺在地上的老a旁邊,伸出手指在其鼻子下麵比了比,又往其脖頸位置摸了過去,最終搖了搖頭。
“任大,人死了。”
“行,接下來現場交給你處置。”
任國慶衝李夢喊道,隨後走到陳書邊上,硬是將他拉去自己過來的警車上。
“任大,我沒事。”坐在後排座位,表情嚴肅的陳書透過車前的擋風玻璃,目光平靜看著外頭的警察們忙碌著。
任國慶嗬嗬一笑不置可否,從口袋裡掏出一包捏皺了的煙盒,從裡麵抽出一根歪歪扭扭的香煙硬是塞到陳書的手裡。
“抽一根暖暖身體吧,看把你凍的。”
任國慶摸著下巴看著窗外,想安慰陳書幾句,可一下子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經驗告訴他,開槍擊斃犯人,有些警察是會陰影一輩子的,幾十年刑偵乾下來,他還真見過不少優秀的警員因為這事遺憾的調離了刑偵一線。
可陳書這家夥就難說了,指不定人家現在心裡正誌得意滿。也許吧……
他突然有些想笑。
這是對死者的不尊重。
可現實中沒有哪個警察會對一個殺人犯,而且是在拒捕逃跑之中,又開槍射擊警察的罪犯帶點敬意。
他突然想到前麵收到的一個好消息,覺得此時說出來一定是最為有效的心理輔導措施。
“陳書,醫院那邊傳來消息了。陳川和那個一起的協警都沒事,小傷。”
他頓了頓,與身旁之人一起慢慢笑了起來。
原本僵成泥漿般的車內氣氛一下子鬆懈了許多,空氣裡也消散了先前的沉悶與凝重。
“他們啊,老天保佑,是真沒事!”
......
任務結束,陳書帶隊返回單位。
時間早已過了淩晨,歸隊的隊員們換下警服,回家的回家,留隊的留隊,熙熙攘攘的辦公大樓一下子就冷清下來。
陳書坐在三樓自己的辦公室裡,點了根煙,一口一口抿著發呆。
香煙上的煙灰擱得老長而不自知,直到燃到了手指,他才驚覺時間的飛逝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