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開大隊長辦公室的門,聶超凡恢複了往日沉穩的作風。
“老聶,案子查的怎麼樣了?”大隊長從辦公桌後抬起頭,期待道。
聶超凡走過去站在對麵,將資料放在辦公桌上推給對方:“有些眉目,目前鎖定了兩個嫌疑人,都是死者的同鄉,死者生前就是搭乘他們的卡車來的東州。”
大隊長眉毛一揚,同樣想到了弓雖案件熟人作案的極高概率。
“說說看。”大隊長瞥了眼資料沒動,把手中的煙蒂掐滅,又重新從煙盒裡抽出根煙給點上,等著聶超凡的彙報。
聶超凡將這一天以來的調查結果複述了一遍。
大隊長表情平靜,並沒有接著談論案情:“你們隊長這次剛好請了年休,我也就不叫他回來了。嗯,這案子由你一個人來弄,吃力不?”
聶超凡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被大隊長抬手止住。
“老聶,你的年紀已經不小,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這麼多年熬下來,確實不容易。哎,我這大隊長聽著威風,可就是給你們弄個副股也拍不了板。”
大隊長有些惆悵,聶超凡默不作聲。
這次空降過來的年輕局長極為強勢,第一天走馬上任就凍結了全局的人事。緊接著就將局裡的人事調動捏在他一個人的手裡,就連往年能在各任局長跟前多少有點麵子的本地常務副局,如今也隻剩提議的份兒。
大隊長擺擺手揮去眼前的煙霧:“誒,不說這些不說這些。老聶,這起命案就由你來指揮,我掛個名幫你把其他幾位副大給擋著下來。嗯,後麵報功的材料就你自己寫,我給遞上去。這要不給個二等功,我撒街賣潑也給你去吵一個過來!”
年過四十的聶超凡,注視眼前這位馬上就要退休,卻一口一口“老聶”跟著隊裡其他年輕警察同樣敬稱他的大隊長,胸口暖暖的,彎下腰剛想表態,又被對方給攔下了。
大隊長笑嗬嗬的說:“放手去乾,萬一出了什麼事情,我給擔著。”
聶超凡挺直腰杆,煙霧繚繞下,他的眉眼透露著一股堅毅。
這一刻,他不覺得自己老了,依舊是那名二十年裡破案無算的刑偵乾警。
“是!”
......
訊問室。
聶超凡上午帶著隊伍出去,次日淩晨,掛著更重的黑眼圈和更深的皺紋,將嫌疑人給帶了回來。
趙誌國和他的侄子趙輝。
一應手續辦妥,犯有前科的趙誌國被作為主犯丟進了訊問室。
刑大的訊問室設在一樓和二樓之間的隔層,據說當初為了能在有限的空間裡騰出更多的地方用作辦案區,當時的大隊長厚著臉皮求了好多企業才給讚助過來。
這隔層除了層高較之正常樓層稍矮幾十公分,人待在裡頭顯得壓抑之外,並沒有差彆。
不過按照那位大隊長的意思,這審訊之地,就該給人壓抑之感。
刑大的訊問室和派出所的訊問室又有些不同。
考慮到能進刑大訊問室的嫌疑人,所犯罪名都不會小,所以在配置上要比派出所的要高出一些,和看守所的差不多。
房間的中間設有一堵鐵欄杆,欄杆的右邊設有鐵門。
鐵欄杆靠房間裡側中央位置孤零零的放了一張老虎凳。凳子的左右扶手上各有一隻鐵環,左右固定在地麵上的凳腳同樣搭配一雙腳環,為的就是環住被訊問人的雙手雙腳,使之半點都無法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