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敬酒的這批邊防新警走了,酒量不佳的朱一霸已然呈了醉態,話也是越來越多。
想起先前他自個兒說的喝酒誤事,陳書倒是信了。
朱一霸雙手挽著陳書的右臂,使勁的聊著往事,一聽就是有些年頭的事情:“我剛下連隊那會兒,過年局勢特彆緊張,我們都是在戰備值班的狀態下過的。大年三十的時候,我和戰友們在三樓看新聞聯播,指導員火急火燎的從營部回來,站在樓道裡就開始喊集合。人一到齊,就分了紙筆說是要寫遺書。然後問我們‘怕不怕’。”
“怕個雞兒!”朱一霸滿臉通紅,笑著呼出一口氣,眼神裡俱是回憶,“還說連裡有指標,隻要是獨生子女就能申請留下來做後勤。”
“結果就是被我們大家一頓噴。嘿,指導員還不樂意了,說是多多少少得逮出來一個給我們連隊留個根。嘿,這話說得就像拍電影一樣,有這麼誇張嗎?嚇唬誰呢。”
話裡話外都是滿不在乎,可朱一霸的眼神卻透著對往事深沉的叨蹬。他陷入沉默,不過這次很快,也就幾秒鐘的時間就恢複了過來。
“陳大,我跟你說,我們連隊到最後都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申請留下做後勤,一個都沒有。”
朱一霸說得認真,陳書聽得仔細。
時光飛逝,叮叮當當乾掉不少酒後,宴席也到了尾聲。
李達因為下個月就要離開乾了二十多年的特警大隊,調任法製大隊,所以這場算是最後的酒席他是半點都沒有收著,後邊是逮著一個是一個,滿著一杯接一杯。
喝到最後,已是醉得一塌糊塗。
局裡都說他以特警的大隊長調任法製這種實權部門的一把手,級彆看著平調,實則是高升。可此時見他靠坐椅背,雙眸愣愣望著天花板,隻怕在這位特警大隊乾了二十來年的老警察心裡,指不定還舍不得這處彆人都不喜歡來的清水衙門。
作為副教導員的謝持原本並不喝酒,可經不住新來隊員們的熱情。畢竟是第一次迎新,他也實在找不出理由推脫,最後隻能破例喝了不少酒。滿麵通紅的,看著也是隻差一步就得倒下。
大隊三個領導醉了一個半,碩果僅存的陳書隻能又溜出包廂去角落躲酒,也是防止後麵出點事情,大隊裡還能有個負責任的出麵處置。
這次沒去走廊,特意跑到樓下路邊,點根煙,想想守著個大門,總不會出什麼事,打算裡頭喝得差不多再進去收拾收拾。
一根煙的工夫,就見體型瘦小的謝持架著已經有些迷糊的李達從飯店門口往外走。
陳書踩滅煙頭,上前幫著將李達扶到路邊。
等車的空隙,陳書突然想到先前幾次發現朱一霸的小小異樣,忍不住問了謝持。m.y.
畢竟這批轉製的軍人都是謝持從局裡帶過來的,他應該知道些什麼。
沒想到謝持一問三不知,還笑陳書太過敏感,往後都是一個單位的同事,有的時間來慢慢互相了解。
送走兩人,陳書耳邊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
依舊是那放蕩不羈的語調。
嘿,也對,這八卦事還得找專業的人......陳書笑眯眯地轉過身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