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前的茶幾,一捆用白色紮條捆住的紅色鈔票,紙幣還是新的,一股子油墨香看不到,卻是聞的真切。
瘦子隻是瞥了一眼茶幾上的錢,然後就看著禿頭胖子,沒說話。
年輕人的沉默讓他有一種莫名的好奇,一萬的花紅在他眼裡不值一提,可對這些已經落魄到要打黑拳的人來講,理應有著像是興奮劑一般的效用。
禿頭胖子用夾著細雪茄的手指頭點了點顯示器,笑道:“比賽打的很好,你看,人們都在為你歡呼。”
瘦子瞄了一眼。
碩大的49寸帶魚屏,同屏實時顯示的正是拳館上方十來個視頻監控拍攝的畫麵,即使比賽已經結束,人們依舊三三倆倆的聚在一起沒有離開,喝著酒唱著歌,甚至高聲叫罵。
一些情緒激動的,甚至直接舉起手裡的酒瓶子往地上亂砸亂丟。
場麵很雜很亂,可瘦子的視線隻不過就是在那個拳台的監控上逗留片刻,旋即移開。
那個被他擊倒的男子,手上依舊帶著那對薄得不成樣子的藍色拳套,孤零零的躺在拳台上,沒有動靜,身上還多了些雜物。
拳套重量越小,穿透力越強,也越容易死人。
“小夥子,第一次打拳,就有這等悟性還真是不錯。”禿頭胖子哈哈大笑著,拍了拍瘦子的肩膀,“你那一腳撩陰腿真的是一錘定音,後續的頭槌也不錯。我坐在這兒,好像都能聽到多格那小子鼻骨哢擦斷掉的聲音。嘿,原來我還以為你要輸了呢。”
“老板,多格是下巴被打碎了。”一直站在禿頭胖子後邊的年輕人,輕笑著提醒。
“下巴?哈哈,下巴也能碎掉嗎?不錯不錯,碎掉了就好,不然這場比賽就沒什麼看到。”禿頭胖子樂嗬嗬的,絲毫不在意到底是鼻子還是下巴,重點是碎掉了就是好。
瘦子在心裡暗歎一聲,那一刻他其實是有些害怕的,連他自己都覺得要被人給打死了,情急之下,踢襠都給用上了。
可能是先前一味挨打讓對方疏忽了防守,也有可能以為已經結束了比賽,結果被緩過勁來的瘦子突然踢出一腳,結結實實的給廢掉了襠部。
而瘦子也抓住了機會,趁著對方痛苦、僵直的瞬間,他微微躬身,以頭頂為錘,直接撞向對方露出破綻的鼻子,大鼻子。
那鼻血,biu的一下,噴到了空中。
“他呀,可是在我這兒站了一個多月,你能打敗他,很不錯,真的很不錯。就是結果有點差強人意...”說到後邊,禿頭胖子小小的笑眼裡閃過一絲陰霾:沒有斷手斷腳的,那批子輸紅了眼睛的賭徒們可沒發泄的地方。
瘦子沒說話,不過眼神終於看向了自己這次參賽的目的,茶幾上的現金。
禿頭胖子敏銳的察覺到了對麵年輕人的變化,他哈哈大笑著將一萬現金塞進了瘦子的懷裡。
瘦子猶豫片刻就收下了,這是他應得的,打開房門準備離開的時候,屋裡傳來了拳館老板誘惑的聲音。
“下周三晚上,水頭那邊有人過來切磋,徒手,打提成,你來不來?”
地下黑拳拳手常見的兩種拿錢方式。
第一種就是類似今晚的場次薪酬,打一場給一場的錢,打兩場給兩場的錢。這種獎金不高,不過拳手雙方都不會下死手,最多受傷,基本不會死人。
第二種是提成,拳手的收入直接和莊家的盤口掛,收入遠高於薪酬製。由於涉及到賭局,會有假拳的概率,不過絕大部分都是死鬥,致殘致死率極高。
“咳咳,獎金和出場費照給,嗯,翻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