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早誰找我啊?”趙盼兒狐疑道。
“一個糟老頭子,那老家夥天還沒亮就已經在茶鋪外麵轉悠了,而且那老頭看起來風塵仆仆的樣子身上還背著包袱。”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歐陽旭從京城派來的人。”
說話間,李天伸手一拽,直接把趙盼兒從貴妃榻上給拽了起來,然後自己順勢躺了下去,“我昨晚照顧了你一整夜,困死我了,你趕緊去吧,沒事彆來打擾
我。”
“我要補補覺。”
李天真的一夜沒合眼,昨天喝完酒就已經很晚了,而喝醉了的趙盼兒又拽著他傾訴了一大堆的心事,再然後又吐的一塌糊塗。
等李天收拾完都已經後半夜了。
而且茶鋪裡就這麼一張美人榻。
還被趙盼兒給占了。
要是以往,李天肯定不介意跟趙盼兒擠一擠,順便在一探深淺,可是昨晚這丫頭剛剛吐完,李天有點嫌棄,乾脆就沒睡。
不然他也不至於這麼火大了。
守著一個大美人竟然下不去手,能不火大嗎?
但趙盼兒卻不這麼覺得。
她覺得吧。
李天是因為歐陽旭派人來找自己,他吃醋了。
嗯,一定是這個樣子。
難怪這家夥今天跟吃了槍藥似的,對自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
這就解釋得通了。
很快,趙盼兒簡單的洗漱一番,就打開了茶鋪的大門。
果然,一開門就看到一個風塵仆仆的小老頭等在門外。
此人趙盼兒認得。
正是歐陽旭的家仆,德叔。
說實話,見到來人,趙盼兒心情挺複雜的,如果李天沒騙她的話,那麼此次德叔回來可就不是來給她報喜並接她去京城完婚的。
而是來退婚的。
當然,她希望李天是騙她的。
但人家堂堂武安侯。
有什麼理由欺騙她一個小女子呢?
“德叔?”
不過趙盼兒還是裝作一臉驚喜的模樣,“你怎麼回來了?歐陽呢?他不會又落榜了吧?”
“趙娘子這話說的,我家公子才高八鬥怎麼可能落榜呢?”聞言,德叔先是一臉的不高興,緊接著又滿臉得意道,“我跟你說,我家公子不但中了,而且還是當今官家欽點的探花郎呢。”
那得意的模樣。
破有一種小人得誌的既視感。
“探花?他真的中了探花?”
聽了德叔的話,趙盼兒的一顆心卻已經沉入了穀底。
果然中了探花。
看來李天真的沒有騙她。
“千真萬確。”德叔並沒在意趙盼兒的臉色變化,還以為是聽到他們家公子高中探花郎把沒見過世麵的趙盼兒給驚住了呢。
果然是沒見過世麵的鄉野村婦。
還好自家公子有先見之明,沒在科舉前就跟趙盼兒完婚。
不然可就攀不上高觀察家的小姐了。
“那德叔此次回來,是接我進京跟歐陽完婚的嗎?”趙盼兒直接問道。
“啊這”
德叔聞言一時有些語塞,雖然他覺得自家公子的決定十分的明智,但畢竟主仆倆在趙盼兒家白吃白住了整整三年的時間。
多少有些開不了口。
於是德叔眼神閃躲道,“這個不急,進京的事兒咱們從長計議,你看我在茶鋪外麵等了大半宿,又渴又餓的,趙娘子是不是先給老奴準備點茶水點心,咱們
邊吃邊說?”
以趙盼兒的聰明。
怎麼會看不出來德叔的反常呢?
如果德叔是前來接她進京完婚的,肯定不會眼神閃躲跟做了什麼虧心事似的。
既然如此,那就一定是來退昏的。
都特麼來退婚了,還想在她這裡白吃白喝?
想得美。
趙盼兒俏臉一沉,“德叔還是先把話說清楚了在吃茶也不遲。”
“行吧,那我就直說了。”
德叔心想早晚都得說,乾脆就先說來吧,“我家公子幸得宮中賢妃賜婚,等過來穀雨就要和高觀察家的千金成親了。”
“所以,我並不是來接娘子進京完婚的。”
“而是來退婚的。”
儘管趙盼兒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但聽德叔親口說出來還是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一黑險些沒摔倒。
李天說的沒錯,自己看男人的眼光也沒比宋引章強到哪裡去,自己三年的真心簡直喂了狗,她怎麼早就沒看出來歐陽旭居然是這種忘恩負義之輩呢?
三年前是自己救了歐陽旭的命。
而且這三年來自己不僅供他吃穿供他讀書甚至為了能讓他在錢塘參加科考,還幫他置辦了田產,結果人家中了探花郎翻臉就不認人。
此時趙盼兒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大嘴巴。
自己當初真是瞎了眼
見趙盼兒一言不發,而且神色變幻不定,一旁的德叔還是有點擔心的,當然他並不是擔心趙盼兒會因此想不開啥的。
趙盼兒想不想的開可跟他德叔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德叔是擔心完不成自家公子交代的任務。
他千裡迢迢的從京城來到錢塘,可不是單純的為了當麵跟趙盼兒說一句退婚的。
而是因為當初歐陽旭為了取得趙盼兒的信任,特意把12祖傳的同心佩給了趙盼兒,他此次回錢塘的主要目的是為了拿回趙盼兒手中的那塊同心佩的。
“趙娘子”
德叔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句。
“我知道你們家歐陽公子現在是新科探花郎,我這個山野村夫配不上他,既然他要解除婚姻,我趙盼兒也不是那種死皮賴臉的人。”
“我同意了。”
“你可以滾了。”
趙盼兒麵無表情道。
“多謝趙娘子體諒。”
德叔嘿嘿一笑,恬不知恥道,“不過我家公子從來都不是那種忘恩負義之輩,他心裡一直記得趙娘子這三年來對他的好呢。”
“這不特意讓老奴給娘子帶來了八十兩黃金。”
德叔一邊說著,一邊取下了肩上的包袱,打開包袱露出整整八個金燦燦的元寶,一個十兩,八個正好是八十兩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