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曹氏跟方東家都急了,齊齊吼道:“老大媳婦,你是方家人,要是害死了方家,你們母子……唔唔唔!”
周班頭跟周十六親自動手,往他們嘴裡塞了兩個布團。
很快的,方木博的嘴巴裡也被衙役塞了布團,方家人是無法再說話。
周班頭做完這一切,才對彭班頭道:“彭班頭勿怪,我隻是擔心方家人乾擾人證做供述。”
彭班頭氣得差點吐血,可還得給周班頭道謝:“多謝周班頭,是我疏忽了。”
又催促方大媳婦:“方蘇氏,你趕緊說。”
方大媳婦被方家人這麼一鬨,也生出了退卻之心。
可她深知方家人的秉性,既已開口,如果不把方家人摁死,一旦方家人被釋放,等待她的將會是病故的下場!
因此她不顧孩子哭鬨,一口氣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說了。
“方家就是個撈偏門的,跟李媒婆合夥,專門做收錢幫人故意鬨姑娘的臟活……有人家看上漂亮姑娘、富戶姑娘,可姑娘家又不同意親事的,就會花錢請方家出麵,故意提親鬨姑娘。鬨到姑娘被說閒話,壞了名聲後,先前被拒親的人家再去上門提親,姑娘家裡就會答應了。”
“方家這回就是接了彆人家的差事,故意去鬨秦家姑娘。”
康縣令問:“接的誰家活計?”
方蘇氏搖頭:“民婦不知。這些買賣都是在外頭接的,且是經過好幾道手的,根本不知道主謀是誰,隻知道方家在對秦家做這個臟活。”
確實很難查清楚主謀是誰,可隻要知道方家夥同毒媒鬨秦家,還了秦家姑娘清白就行了。
康縣令又道:“毒媒鬨人的小事兒,之後再做補充。你速速說清楚方家害陶氏的事兒。”
現在最重要的是,方家是怎麼騙陶氏去做娼的?!
“是。”方蘇氏道:“輝哥兒滿月酒的時候,方小棠姐妹回了方家小住,在滿月酒結束當晚,她們母女三人在清點收到的滿月禮時,說起了陶百喜。說她命好,做了娼妓還能當一流頭牌……”
“方小棠擔心陶百喜會因為漂亮,被恩客贖身,再去報官毀了方家,是想了個毒計,讓方二去害陶百喜,把她弄去做三流娼……”
“那天是民婦第一次知道有陶百喜這個人,民婦是嚇得不輕,生怕被發現,不敢再偷聽,趕忙去照顧孩子。”
“一年後,民婦差不多忘記這事兒的時候,有天方二喜滋滋的回來,說是事情辦成了,陶娼想逃走被逮住,是被扔去三流客院,做了三流娼。還說次日就要去府城王家,告訴方小棠這個喜訊,以此換錢。”
方蘇氏說到這裡,看向陶百喜,給她磕頭:“對不起,對不起,我當時就該報官的,可我那時候根本不懂這些臟事兒的可怕,又有了孩子,覺得沒必要為一個不認識的人,毀掉自己婆家……”
小白憤怒至極,指著她道:“你為什麼不早點說,要是早點說,陶姑娘就不用多受這兩年苦,你知道芬芳院有多臟嗎?地獄也不過如此!”
“對不起,對不起……”方蘇氏一個勁兒的給陶百喜道歉。
啪,康縣令拍了驚堂木,道:“繼續說!”
說完再哭,彆浪費時間。
方蘇氏抹了抹眼淚,道:“再後來,我就再沒聽到過陶百喜的事兒,方家人也把她給忘了……可方家人還在做臟活,還拉著我一塊做,讓我跟方曹氏學著鬨人。”
“我不願意做,方木博就打我,還拿我娘家妹妹威脅我。說我要是不乾,就用鬨我的方式去鬨我小妹,讓她也嫁不到好人家!”
“我這時候才知道,我名聲會受損,全是方家人害的……我是府城姑娘,家裡良田數百畝,本該嫁給府城讀書人,卻被鬨得嫁進鄉鎮之家,如今還要被他家連累娘家,嗚嗚嗚!”
方蘇氏委屈又悲憤,伏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