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縣尉隻能歎道:“時辰不早了,咱們先上去,等明天再來搜查一回。”
關書吏點頭:“隻能這樣了。”
一行人上了地麵,在帳篷裡睡了一覺。第二天繼續挖屍體,是把整個莊子地都翻了一遍,也沒再挖出屍骨來。
楊縣尉道:“明天咱們再待半天,如果還挖不出東西,那就啟程回縣衙複命。”
翌日,又挖了半天後,依舊是什麼也挖不出來,楊縣尉就讓人把屍骨裝車,準備拉回縣衙。
臨走前,那些幫忙挖屍體的村民堵住去路,急問:“縣尉大人,這案子是不是到此為止?不會牽連我們吧?芬芳院的那些逃犯要是回來報複我們咋辦?!”
鐺鐺鐺!
將士敲鑼:“肅靜,聽縣尉大人說話!”
等四周靜下來後,楊縣尉喊道:“這案子得上報府衙,府衙還得上報布政使司,不會那麼快結束,可隻要你們沒幫犬頭他們殺人,那肯定不會牽連到你們。”
“至於芬芳院的逃犯。既是逃了,就是想求活路,不會傻乎乎的再回來送死!”
又道:“龔總旗會留在芬芳院鎮守,如果逃犯真的回來了,他會讓逃犯有來無回!”
“那就好,那就好!”村民們聽罷,這才放心,給楊縣尉他們讓開一條路來。
楊縣尉他們拉著屍骨,一路往縣城奔,趕在天黑前進了城。
因著出了刑案,縣城裡的店鋪早早就關門了,可縣衙裡依舊熱鬨著,是連著幾天都有恩客來投案自首。
可笑的是,唐博陽的老爹也在其中,此刻正錄完口供,戴著帷帽離開縣衙,可唐老爺點背,瞧見了從車裡伸出來的手骨,嚇得屁滾尿流的,帷帽都跑掉了:“娘啊,人骨,車裡有人骨啊!”
“這,這是唐老爺!”
“誒喲,大家夥快來看啊,縣城布莊的唐家老爺也是芬芳院的常客!”
“果然有這老東西。我老早就看出來他不是個好貨,所以才沒幫他家向我府城娘家提親。這要是提了,我娘家嫂子不得恨死我!”
“這麼大年紀了,還往芬芳院跑,也不怕得病!”
“天老爺啊,沒準他真的有病,咱們得離他遠點,可彆被傳染了!”
“對對對,趕緊離他遠點……那他家的布匹還能買嗎?買了做衣服穿,不會得病吧?”
唐老爺原本想趕緊跑的,聽到這話,是急紅了眼,大叫道:“你們這群潑婦莫要亂說,我沒病,好得很!我家的布匹也是好的,全都沒病!”
“這誰能知道呢?萬一布料上身幾個月後,那臟病才發出來,大家夥找誰去?!”
唐博陽嫌棄唐老爺丟臉,一直沒敢出來,此刻隻能硬著頭皮跑出來喊道:“各位街坊放心,如今布莊是我在管,我發誓我家布莊的布匹都是乾淨的,穿了不會得病,如有假話,就讓我這輩子生不出兒子來!”
絕後的毒誓都發出來了,大家夥還是挺相信他的。
楊縣尉對四周亂說話的人道:“方家造謠汙蔑的事情還沒過去,你們就忘了教訓了?莫要胡亂造謠壞唐家的生意,否則按律判處!”
主大街各大店鋪的東家娘子們聽罷,紛紛關窗,不再看熱鬨。
“多謝楊縣尉。”唐老爺是過來道謝。
楊縣尉呸了他一口:“你活該!”
唐老爺都哭了:“大人,我冤枉啊,我就是去樓子裡尋個快活,哪裡知道芬芳院裡頭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