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奶奶見狀,欣慰之餘,又心疼起秦小米來,找出一個小匣子,塞給秦小米:“小米拿著,奶奶給你的體己。”
秦小米接過,打開一看,匣子裡放著一條皮底鑲金飾的金抹額,哈一聲,笑出來:“奶奶,這是金抹額,是你們老太太戴的,我戴了會被笑話的,您自己收著吧。”
秦小米把匣子塞回給秦奶奶。
秦二嬸的眼珠子跟著匣子動,見她倆推來推去的,急道:“你們要是嫌棄就給我!”
“二嬸,貪心不守財,你悠著點。”秦小米警告一句後,又開始看薛夫人送的年禮。
薛夫人對她家當真不錯,不僅給她家的女眷送了金銀頭麵,還給薑小珠、秦小麥、徐福寶這三個小娃娃送了銀長命鎖。
給秦大石媳婦、秦大岩媳婦、秦二勇媳婦、秦梅、秦二桃、喬梨子送了銀簪子或銀鐲。
還送了一箱子的書籍、三箱子的空白冊子、以及幾套筆墨硯台、幾個珠算盤。
除此之外,又有十二張皮子、十壇葷油、一壇子酒、鹽、糖、茶、板栗、核桃、果脯、蓮藕等等吃食。
“布料也送了十二匹,每家都能分個一匹布。”
“還怕咱們缺糧,送了一車的新米新麵、兩車粗糧,一車過冬的菘菜、一車乾貨……”秦奶奶細數著薛夫人給她們幾家的年禮,越數越感激:“這麼老多東西,少說也得千兩銀子……小米啊,等年後薛東家再來盤賬時,咱家少拿點分紅,可不能讓薛家太虧了。”
收了人家這麼多年禮,秦奶奶心裡虛得慌。
秦小米笑了:“奶奶,咱們家沒虧待薛家……有些東西是銀錢買不來的,而咱們家給了薛家銀錢買不到的東西。”
新染料是梯子,讓薛家攀到了新皇、西北軍,有了跟世家豪強同坐一席的資本。
“奶奶,您就彆心虛愧疚了,安心收下薛夫人的禮,過個好年。因為今年薛東家與薛夫人也會在首府過一個極好的年。”
逃荒那一年,薛東家去京城謀求倚仗,可惜被氣回來了。
但今年不同了,因著新染料,薛東家跟薛夫人是揚眉吐氣,成了被捧著的人。
秦二嬸也道:“婆婆,薛夫人不傻,能送這麼多厚禮來,證明咱們家值得,您放心收下。等哪天咱們家不值這個價了,人家不送了,您老也彆難受就成。”
這話說得,秦小姑笑了,誇道:“二嫂這話說得精辟。”
秦二叔得意,昂著下巴,道:“那是當然,要是我媳婦沒點內秀,我能瞧得上她?”
又不滿起來:“薛家是送了不少年禮,可沒多少是給我們男人的,我可虧大發了!”
“有的,那皮子跟鑄字銀牌是給你們男人的。”秦奶奶說著,把一塊福字金牌與狼皮給了秦二叔:“這是給你的。”
秦小米眯著眼睛,問:“奶奶,這是給爺爺的吧?”
金牌與狼皮,他們幾家裡,也就秦爺爺配得這樣的厚禮。
且薛夫人派人送年禮出首府的時候,她家還沒找到二叔二嬸,所以這批年禮沒有秦二叔秦二嬸的份。
秦二叔一把奪過狼皮與福字金牌,梗著脖子,無賴道:“哪又咋地?長者賜不敢辭,我是個孝子,不能忤逆我爹,我得收下!”
秦小米想刀了他,可因著秦奶奶說好話,這福字金牌與狼皮最終是落入秦二叔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