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淮初每聽到他說一句,心中的鬱結之感都會再加深一層。
聽到最後一句之時,他甚至有點不想顧念兄弟手足之情,直接把傅淮終丟出去。
此時,一向清冷矜貴,淡然無情的太子殿下,在這冰天雪地之中,竟然覺得自己的滿腔怒火無處發泄,到最後,心中的鬱結越來越多,仿佛無數剪不斷理還亂的絲線,緊緊纏繞他的心,讓他喘不上氣來。
“我認識她。”傅淮初心中有萬語千言,都想說出來宣誓主權,但他最後發現,他竟然沒辦法張口,隻能說出“認識”這兩個字。
傅淮終朝他看來,“皇兄,你竟然認識蘇小姐,定然知道她的情況,那她有沒有婚配,目前有無夫君?”
“她有兩個孩子,暫時……應該沒有婚配,”傅淮初原以為這樣就能讓傅淮終知難而退,他垂下眼眸,給自己也找了一個定位,“但現在她的追求者很多。”
“啊?竟然是這樣?”傅淮終驚訝地開口,聲音都提高了很多。
傅淮初重新換了個茶杯倒茶,準備聽他知難而退的打算。
但傅淮終非但沒有選擇放棄,而是握緊拳頭繼續說道,“原來蘇小姐這些年竟然是這樣過來的!!沒有丈夫,隻是一個人賺錢下江南,還帶大了孩子,這也太不容易了!若是之後她進了皇子府,那我定要好好對她,絕對不會讓人欺負她。”
“哢嚓——”
在他深深給傅淮初展現了他的想法後,卻看到傅淮初手中的茶杯又一次成為碎片。
“你認真的?”這下,傅淮初再也偽裝不出來了,他聲音冷冷,顧不上手的傷勢,而是看向了傅淮終,此時,耳中聽到的消息讓他全然無暇顧及其他,或許是心中不爽,又或許是不願意有其他人對他的女人展現出喜歡,此時的傅淮初,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對勁了,“你是皇室的三皇子,王朝隻有你我兄弟二人,京城貴女眾多,自然有比她更適合你的,或許是時候準備一場賞花宴來給三皇弟相看世家小姐了。”
傅淮終一聽,頓時表示拒絕,“皇兄,你是知道的,從前我就立誓,若是找不到能互相欣賞的皇子妃,那我寧願孤獨終生,她有孩子這些都無所謂啊,我喜歡的是她這個人,又不是其他的什麼。”
“她很有趣也很厲害,一個女子能在京城有了自己的生意,並且立住腳跟,這可並不簡單。”傅淮終一想到剛才身穿翠白色大氅,暗翠色長裙的蘇知阮,就頓時感覺她就是他筆下畫出來的那些仕女圖一般,是他理想中的模樣。
傅淮初深吸一口氣,沒再動茶杯。
此時,他的內心燃燒起無比強烈的火焰,似乎能夠把他整個人給灼燒殆儘。
蘇知阮,隻能是他的!
折葉折枝是他的血脈延續,既然他如此在意她和彆的男人在一起,若是再拖下去,等到蘇知阮真找到心儀的男子,那他很難想象失去理智的自己到底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就在這時,馬車外駕車的暗影敲了敲門,聲音沉悶,“殿下,三皇子府到了。”
“淮終,你回去吧,皇兄就不送了。”傅淮初皮笑肉不笑,坐在馬車上沒動。
傅淮終對此並不感覺到疑惑,他快速下了車,“皇兄路上小心。”
他遠遠看著馬車漸行漸遠,在雪白的雪地上留下兩條淺淺的車轍,傅淮終心中鬆了口氣。
打心底而言,他對傅淮初這位太子皇兄心中還是有些敬畏的,他們年齡差距較大,傅淮初剛過了生日,剛好二十四歲,而他才剛二十歲。
傅淮初是他們母後的第一個孩子,自小得到父皇等人的親自培養,目的都是往儲君的方向而教導,而二皇子當初生下的時候不幸夭折,再後來才有了他這個三皇子。
對於傅淮終,皇帝和皇後更多的是一種縱容和放養,他喜愛書法字畫,便任由他去收集,喜歡詩歌詞賦也是如此,和傅淮初相比,他更像是一個富貴閒散人家的紈絝公子,對於這位不怒自威的太子殿下,儘管他很想跟傅淮初打好關係,但兩人骨子裡也並沒有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