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快走吧。”容妤在車輦裡悄聲對陳最道。
陳最點點頭,命轎夫抬起車輦。
待到回去了南殿,容妤匆匆下了車輦,輕推後院的門,立即大喜,曉靈果真為她留了門。
陳最見她安然進殿後,才帶人回程,臨行之前,他格外謹慎地打量了一番周遭,確信無人發現。
這會兒已經快要天亮,容妤急急忙忙地回去了自己房內,她速速脫下外氅,拆下鬢發簪子。
誰知觸碰到一支雲形簪,她眉頭一皺,摘下一看,這簪子並非是她自己的,金絲鑲寶石,以花絲平填作草紋底襯,托內數顆細小的紅寶石、藍寶石、祖母綠,難怪她方才就覺得自己的腦袋上沉甸甸的。
這樣名貴的簪子,必然是東宮才有。她想到是如玉和阿蘭為自己梳發更衣的,這簪子也定是她們受了沈戮之命給自己戴上的。
容妤竟有些搞不懂沈戮了,他既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又何必送她貴重物品?
更何況,她在這南殿之中豈敢戴這等高調的飾品?
便偷偷地藏進了抽屜裡,上麵再蓋上一些絹帕,生怕會被人瞧見。
處理完這些,容妤躺在床榻時已經是四更天。她忽覺自己的左臂不是那樣痛了,仔細一看,臂上傷口都在漸漸愈合,立刻想到那海棠房裡的沐浴之水裡夾雜藥湯,泡上一兩個時辰,倒是可以愈傷的。
隻是,池水裡發生的一切,卻是令她不願回想。
她沉了沉眼,閉上眼睛時,心裡暗暗道:明日一到,便要想法子推拒這“交易”。
待到隔日巳時正刻,沈戮從早朝回到東宮,迎麵就看見了崔內侍在他書房前候著。
“何事?”沈戮瞧見他一臉愁眉苦臉的,隻管進了書房,正欲坐下,崔內侍湊近道——
“南殿夫人托侍女傳來了口訊。”
沈戮眼神一亮,看向崔內侍。
“那侍女說,夫人來了月事。”
沈戮垂下眼,翻閱起桌案上的卷宗,“那又如何?”
“聽那意思,是近幾日都不便來東宮了。”
沈戮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半晌後才問:“要幾日?”
崔內侍小聲道:“七日。”
沈戮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崔內侍忙道:“久是久了些,其實這倒也不算什麼,不過是那侍女說南殿夫人一到這時候,身子就不爽,怕是……伺候不了太子的。”
沈戮放下卷宗,冷聲道:“她還真當我是那貪色之徒了。”
崔內侍不敢再多嘴,直到沈戮交代道:“傳我話給她,最多六日,第七日便照老規矩辦了。”
崔內侍諾諾點頭,轉身剛要退下,迎麵便見到外頭有一絳紫色的聲音匆匆而來。
守在門口的侍衛措手不及地通報道:“柳丞相之女柳心珠見太子!”(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