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戮垂下眼眸,低聲問道:“她後來如何了?”
“亂棍打死,沉塘喂魚。”
沈戮眼底黯色浮現,如同自語般說道:“魏莊候既與她有了一女,理應要配上名分,怎能不護她周全呢?”
“唉,殿下有所不知啊。”魏朝麟長歎一聲:“魏家世代做官,從未出現過這等有違人倫之舉,彆說是生了女兒,就打著生了個嫡子,也是連個妾都不配給家翁做,叔嫂有彆,敗壞道德啊!真若是收進了門,隻怕要遭世人恥笑千古!”
那“叔嫂有彆”四個字被魏朝麟講得咬牙切齒,也聽得沈戮麵色鐵青。
他沉默良久,對魏朝麟說出一句:“魏莊候竟也舍得。”
“家翁好歹是識得大局的,為了家族後代,舍了個女子也是無妨,更何況,那還是家翁大哥的遺孀……”話到此處,魏朝麟極其卑微地看向沈戮,“卑職連這家底都與殿下托出了,便鬥膽懇請殿下不要嫌棄妹妹出身嗎,父輩過錯,她且無辜,望殿下開恩……”
沈戮意味不明地勾唇淺笑,“魏都尉不必擔憂,令妹既已入了東宮,便是東宮的人了,於情於理,我都要會護她日後。”
魏朝麟感激不儘,當即跪拜磕頭,臨走之時還不忘撇清關係,“殿下放心,卑職家中從不會與罪臣有所交集,妹妹會被選中,也絕非是與舊情有關。”
沈戮略一點頭,示意他不必多說,守在門外的陳最聽見屋內動靜後,便推開了殿門,沈戮便對陳最道:“送客。”
魏朝麟諾諾的離開了。
片刻功夫過去,陳最回了東宮,見沈戮已經打算去書房,便湊上去與之耳語了幾句。
沈戮點頭道:“讓她去廂房處等著吧。”
“是。”陳最得領,立即去辦。
與此同時,容妤還在海棠房中的藥浴池水中,如玉為她在水裡灑了不少花瓣,這會兒聽到門外傳來敲門聲,是阿蘭,她道:“夫人,奴婢今夜備了另一處廂房,煩請夫人稍後移步。”
容妤困惑道:“為何突然換了住處?”
“是奴婢方才不小心碰灑了茶壺,令夫人的床榻濕透,便趕忙換了彆間,還請夫人寬恕。”
這倒是無妨,容妤並不計較,隻道自己從海棠房離開後,會傳她引路。
而另一頭,沈止正在自己房中看著書卷,崔內侍前來敲門時,他起身去迎,聽見崔內侍躬身道:“侯爺,夫人有請。”
“夫人要見我?”沈止心覺天色已晚,又想起張太醫曾叮囑過治病期間不宜通房,就猶疑起來,“夫人說了是何事嗎?”
“老奴見夫人不太舒適,定是想請侯爺去安慰她一番。”崔內侍還將一個香盒交給沈止,“侯爺若是擔心自己,就往身上撲些這香粉,提神用的,以免你誤了夫人養病。”他語氣曖昧,頗有些暗示之意。
沈止臉頰一紅,趕忙接過香盒,心中也擔心容妤身子,便隨崔內侍前去容妤的廂房處。
到了門口,果然見屋裡都黑了下來,沈止心想燭火未點,可見容妤一定是不舒服的,他剛要推門進去,崔內侍一把抓住他,指了指那香盒:“侯爺,撲粉。”(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