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般時刻,容妤正在彆院裡守著阿滿。
他方才醒了一瞬,但很快又睡了過去,期間禦醫也再次來診脈過,他已無礙,隻需多加修養。
容妤這才放下心來。
也是這會兒,她才意識到自己忽略了母親和容莘,連曉靈也不知了去向,她心裡有些困惑,轉身想要起身去尋的時候,一開門,竟見到門外站立著一道身影。
她嚇了一跳,連連後退,抬頭一看,是沈戮。
“怎嚇成這般模樣?”沈戮打量她,“你這裡除了我會來,再無旁人,有什麼可怕的?”
容妤驚魂未定地低下頭去,心想著沈戮是不知情的,可一連數日,裴麟從未出現過,她幾乎都要忘記和她之間的那份約定了。
她想要解藥,而他,把她當做他的妹妹。
彼此身上都要對方想要的東西,可裴麟卻遲遲未現身過,這會兒令容妤想起他來,不禁為此感到迷惑。
沈戮打量她片刻,踏進屋內,走向阿滿身旁時問容妤道:“他好些了吧?”
容妤合上房門,轉身跟上他時回道:“已經無礙了,就是還在睡著。”
沈戮站定在床榻旁,低頭望著熟睡中的阿滿,探手去碰了碰他的額頭。
“不燙。”他輕輕舒出一口氣,轉眼看向容妤:“無需擔心他了。”
在容妤看來,沈戮是很少會關心阿滿的,像是此刻這般柔情,也實在是難得一見,倒令她感到很不適應。
直到沈戮緩緩地麵向她,牽起她的手,側了側頭,示意屏風後頭的裡屋,低聲道:“既然阿滿無需掛懷,你且隨我來吧。”
容妤心一沉,她早該料到他在盤算的心思。
其實沈戮掌管東宮這麼多年,名義上一直沒有子嗣這事,也著實令民間議論紛紛。
有人說他不近女色,有人說他專寵臣妻,眾說紛紜,已在大街小巷中成為了市井百姓的閒談笑柄。
竟也有茶樓裡的說書人剪出過沈戮與他皇嫂的皮影,不厭其煩地一日又一日地給看客們講著他們敗壞人倫綱常的叔嫂苟且。
那貪戀嫂嫂的東宮太子不愛美人反愛臣妻,如今他皇嫂已死多年,亦不知從何處得了個新女人藏在彆院裡頭,眾人都傳那女子與他皇嫂有些神似,堂堂太子癡情得近乎瘋魔,實在是唏噓至極。
其實從鶴城回來東宮裡的日子,蕭氏與容莘也委實不算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