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不出片刻,獄卒們便把斧鉞、刀、鋸、鑽、鑿、鞭……等刑具一並搬進了牢房裡頭。
又為沈戮添了椅子,待坐下後,沈戮命獄卒:“把她綁起來,再遮上她的眼睛。”
幾個獄卒不敢耽擱,紛紛上前去,有的負責給容妤扣上枷鎖、將她的雙臂綁起在身後,有的則是用黑色的布條纏在她眼睛上,遮住她的視線。
容妤死咬著嘴唇,一聲不吭,心裡暗暗發誓道,即便是死,也不會向沈戮求饒。
但雙手綁起、眼前一片漆黑,容妤很快便陷入了恐懼與不安中,她什麼也看不到,隻能聽見腳步聲在身邊徘徊。
她嗅了嗅空中的氣息,像是從沈戮身上飄來的明礬香氣,他在手裡掂著那些個刑具,像是在進行挑選,最終,他拿起了一支尖銳的鐵刺細棍,沉聲道:“若對你用湯鑊,我到底是有些舍不得的,畢竟把人放進大鼎或大鑊裡,再用滾燙的熱湯將人活活煮死的酷刑,你怕是承受不住。”
容妤聽著這話,不由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沈戮繼續慢條斯理道:“可你總是擅長逃跑,以‘黥’刑對你,倒是最合適不過了。斷了你兩足,你爬也爬不起了。”接著便低沉地笑了一聲,滿意道:“這東西又叫墨刑,以刀或是鐵刺刻鑿在皮肉上,再用墨塗在刀傷創口,確保永不褪色。我就在你身上刻上幾個字,讓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沈戮的女人,就算你逃去陰曹地府,冥帝都不敢收留你。”
容妤咬緊了牙關,一副不忿之色。
她感到那根鐵刺在自己的臉頰上遊走,聽到沈戮一字一句道:“若冥帝敢留你做小老婆,我便活扒了他的皮,讓他知道惹怒我的下場。”
容妤仍舊是一聲不吭,嘴唇上的血跡被她咬得更深了一些。
她知道自己與他擰著來會令他更加憤怒,可她偏要如此。她就是要讓他知道,哪怕是他把她片片淩遲了,她這次也不會屈服!
果然,在沉默良久後,沈戮的聲音沒了耐心,他冷漠地質問她道:“裝什麼啞巴?你究竟知不知錯?”
容妤傲慢地揚起下巴,仿佛在回敬他:我何錯之有?
她雖看不見,卻能聽到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那是他發怒的前兆。
很快,他便對獄卒下令:“都出去。”
獄卒們匆匆離開,他們關上牢門,躲得遠遠的,生怕要遭遷怒。
容妤因此而感到恐懼,她很怕沈戮真的會用刑罰來折磨她,畢竟她很清楚這一次的沈戮,是真的動了怒。
簌簌的腳步聲傳來。
容妤感到沈戮靠近自己身邊,蹲下了身,又一次逼問道:“說話,知不知錯?”
她不應聲。
他不耐地掐住她脖子,威脅道:“你再不回答,我便讓你嘗儘這牢房裡所有刑具的滋味。”
可他越是強迫她,容妤就越發抵觸,她厭惡極了他的霸道、殘忍,更受夠了他以強權來壓製她。
她究竟做錯了什麼?
打從他坐上東宮太子的位置開始,他便不停地、貪婪地掠奪她的一切,害死她父親,又迫她與沈止和離,她所擁有的寶貴之物都被他悉數奪走,她隻是想要逃離他而已,這便是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