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府之所以盯上了平畫,因為她是聖潔的道姑,是與尋常女子不同的修行之人。
藍老爺信鬼神,認為聖者血脈可造福後世。
華道姑是聖女,是百姓口中的救世主,堪比紅塵中的觀音菩薩,便成了藍府眼裡極為珍貴的寶物。
藍老爺認定與之結緣,定能讓藍家的聖眷。
本來嘛,藍老爺覺得長子藍初是配種的最佳人選。
沒錯,就是配種,和配豬、配狗、配羊都沒什麼區彆,能結合出子嗣才是關鍵。
且在藍老爺眼中,聖者的胎血是最聖潔的,也是可以配得上藍府血統的,更何況,有自家兒子親自來配,必能保證血脈純正。
可還沒等他同藍初交代這事,二兒子藍賜卻來主動請纓。
他很少會表露自己心跡,唯獨這次很是積極,並同藍老爺懇求道——
“孩兒自幼便抑製著內心的**,多年來,孩兒熟讀詩書、勤練劍術,隻為有朝一日能為父親分擔家業,延續望族之譽。孩兒心中除了藍府,再無其他雜緒,唯獨三年前道觀一拜,對那位聖潔如仙的道姑難以忘懷。若父親想要藍氏血脈純正聖潔,請交給孩兒來與道姑完成這差事,也算圓全了孩兒一夢。”
藍老爺聽了這話,點頭表示讚同,卻也要多嘴問上一句:“難得賜兒你動了心,既喜歡她,爹允你娶她進門來做這差事便是。隻不過……生了後世後,那道姑的用處就沒了,留在府上反而壞事,屆時,你如何能舍得心愛之人淪落至悲慘境地呢?”
藍賜垂著鳳眼,朱唇裡飄出的雖是愛意,卻冷漠至極:“回稟爹爹,孩兒愛她,隻是愛她的仁慈與不可褻瀆,一旦沾染了男子陽氣,她那份聖潔也就被毀,孩兒便不會再愛她了。”
藍老爺放聲大笑,誇讚藍賜極為適合來配這種。
情與愛,靈與肉,必須要分開得徹徹底底,成大事者不可為兒女私情多費心思,藍府反而享受著將美麗聖潔之人摧毀的快感。
猶記得在成親之後的那幾日,藍府根本都不準許華道姑出了房間。
她如同是被獻祭的**,淪為藍府**、**與孕育的工具。
好在那幾日的床榻纏綿,終於使得藍府在她的肚子裡留下了種子。
雨露滋潤,土壤培育,那種子將生根,將發芽,將破土而出,成為參天巨樹。
平畫也逐漸感受到了腹部中的強有力的胎動。
亦不知是錯覺與否,她手掌撫在肚子上時,好像有心跳在她的股掌間蹦著。
一聲又一聲,僅短短幾日,她便被這心跳聲俘獲了。
可惜傳進耳中的,卻是沈戮那一聲冷酷無情的:“你不能留他。”
此時此刻,沈戮正提著佩劍站在平畫的床榻前。
她才剛喝下安胎藥不久,桌案上的空碗裡還殘留著濃重的藥草味兒。
這便是沈戮在來到宅子裡時嗅到的那股藥味兒。
原來,竟是從平畫的房裡飄出的。
他早該料到會是這樣。
大意了。
沈戮深深地吐出一口濁氣,反手握了劍柄,目光盯著她掩蓋在手掌下的腹部,再次說道:“你答應過七哥,要讓藍府斷子絕孫,八妹,你曾為修行之人,斷不能言而無信。”
平畫臉色煞白,她顫抖著嘴唇,喃聲說出:“七哥,我亦不能親手造下殺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