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大雨滂沱而下,宮牆裡的琉璃燈被狂風打滅,內罩都刮破了。
南殿朝南房裡燭光微弱,一縷嫋嫋煙霧從白色帳幔中飄飄而出,書妃燃了一壺香,聞起來竟也令這雨夜染上了一抹心醉之情。
沈嶠的視線落在她光潔的背上,抬手去撫,聽她嬌羞的低呼一聲。
他眼神迷離地看著她,隨口問道:“你想不想做皇後?”
書妃先是一驚,隨即抿嘴竊喜似的笑了笑,羞怯道:“今夜過後,妾身都已是王爺的人了,做皇後也比不過做王妃。”
沈嶠忽地變了臉色,冷聲問道:“誰是王爺?”
書妃困惑,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麼,也不敢再多說。沈嶠便一笑,指尖掃過她柔軟臉頰,竟是對她道:“讓寡人來告訴你——等寡人重新坐上容夙的禦座,你自然就是皇後了,所以這裡沒有什麼王爺,隻有日後的帝王和帝後。”
書妃聞言,大驚失色,可她打量著他那英俊到不似人間來客的麵容,竟鬼迷心竅地覺得他所言定會成真。窗外一道閃電劃過,悶雷乍響,書妃麵向沈嶠而跪,伏身叩頭道:“臣妾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萬歲。”
沈嶠哈哈大笑幾聲,長臂一揮道:“免禮!”
書妃怯怯抬眼,臉上溢出喜悅,眼裡則是透露出誘惑。沈嶠重新將她攬入懷抱,正欲翻雲覆雨,忽然聽到房門被“砰”的一腳踢開,他作勢就要發怒,可臉色卻驟然變得慘白,眼神中滿是驚懼。
隻見容夙站在門外,身後恭候著一隊侍衛,沈嶠見容夙陰沉著臉,他頃刻間嚇得魂飛魄散,身體癱軟地從床榻上翻滾下來,訕笑道:“容、容丞相……你怎麼來這了,什麼風把你的大駕給吹來了……”
容夙將一支折子扔下,惡狠狠地砸在沈嶠麵前,他拂袖離去道:“把沈嶠押去大獄!”
侍衛們誠惶誠恐,彼此麵麵相覷,心想著那好歹也是曾經的同昌帝啊……
容夙側過身,盛怒道:“都愣在那裡作甚?還不快快照做!”
“是!”侍衛們膽戰心驚地領命,紛紛衝上前去扣押沈嶠。
“容丞相!丞相聽我解釋,我忠心耿耿,絕無半點窺視皇位之心!都是這個賤人蠱惑了我,是她!她才罪該萬死!”沈嶠惡狠狠地瞪著書妃,恨不得將她撕成碎片。
全身顫抖的書妃被侍衛押了出去,她被一路拖拽到了滂沱大雨中,一抬頭,看見了站在容夙身後撐著傘的女子。
竟是貴妃身邊的那個青墨。
“是你……”書妃驚恐地睜圓了雙眼,頃刻之間,她便明白了自己為何會淪落到此種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