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妤放下了手中的勺子。
哥舒亭見她停下了動作,臉色越發沉冷,這些時日以來,他早就已經把她當成了自己的俘虜,隻要是她帳篷裡的人與事,都必須要事先知會了他才行,否則,就等於是對他的背叛。
世間哪有奴隸會背叛主子的呢?
哥舒亭心覺她真是沒有擺正自己的位置,反而覺得有些好笑,冷嗤一聲,沉聲道:“我好吃好喝地讓人伺候著你,可不是應該應分的,你也不要用這樣的眼神來看著我,自己現在是個什麼處境,你還分不清麼?”
容妤到底沒有忍住。
她盯著他的眼睛,咬了咬後牙,反問道:“就算我是中原人,是沈戮的寵妃,你也不必把我當成豬狗來對待,倘若你哥舒族對待奴隸都是如此暴虐,還有什麼資格認定自己的部落強過中原沈家?”
哥舒亭的眼神一沉,他雙掌按在桌案上,身子逼近她一些,“我不過是問你,誰來過你這。”
容妤麵不改色地回道:“我方才就已經答過了,除了侍女與你,再無旁人出入。”
“你撒謊。”
“我沒有騙你的必要。”
他死死地盯著她,忽然挑了眉,竟是冷笑道:“原來中原皇宮裡的娘娘是個不見棺材不掉淚的。”
容妤輕輕的“哦?”了一聲,失笑道:“我倒不懂少主的意思了,究竟是什麼樣的棺材,我又為何要落淚呢?”
哥舒亭眼裡起了怒色,他一把抓住容妤的肩頭,切齒道:“你少和我裝傻!說,沈戮在哪裡?!”
容妤身子一顫,嘴上還要咬死道:“我怎麼會知道他在哪裡?自打你們把我抓來了這裡,我已經許久沒見過他,倒也想要問問你,何時能放我回去中原與他團聚呢。”
“看來你是真的要和我擰著來了。”
容妤淡淡笑過:“不敢。”
哥舒亭慢慢地放開了她,他仰起頭,強壓著怒火一般地吐出了一口濁氣,接著轉回身,將帳簾從裡頭係上了鎖鏈。
“哢嚓”一聲,鐵鏈上的鎖頭扣緊。
容妤察覺到了不妙,但也不想多嘴,生怕會惹出禍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