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子國聚餐有個不成文的慣例,便是第一次乾杯一定要喝啤酒。
顧醒剛接觸這種酒文化的時候極度不習慣。
他總覺得啤酒裡麵洋溢著濃鬱的馬尿味。但是沒轍,硬著頭皮不喝啤酒的人最後一定會被認為不會讀空氣(意為是沒有眼力見),上司疏遠,同事議論,職場再次完蛋。
好在久經考驗之後,顧醒漸漸習慣了啤酒的味道。
到後來,甚至還能從中喝出一絲甘甜,也算度過了馬尿劫的難關。
喝完第一杯酒之後,大家就可以去點自己原本想喝的了。顧醒繼續喝啤酒。
聖子主動站了起來用夾子給眾人分蔬菜沙拉。本子國的菜品基本都是按照人數來上,新上菜品每人夾一點倒也秩序井然。
大家頻頻舉杯,又頻頻為彼此倒酒,暢談暢飲,藤野怪誕帶來的陰雲漸漸被熱烈的氣氛哄走了。
席間,安達頻頻向智子示好,不停敬酒聊天,多有照顧。
席至將半,智子大概是有些微醺了,臉上泛起紅暈,笑道:“安達君有話便直說吧,不要讓我受寵若驚。”
“哎呀,”安達撓了撓頭:“我有這麼明顯嗎”
“要想得到烏鴉大人的青睞,”智子湊到安達耳邊,豎起一根手指頭:“在我看來,隻有一種辦法。”
安達連忙為智子斟滿酒,“還請不吝賜教。”
“辦法就是——你要幫烏鴉大人解決掉人生中最大的困擾,”智子拍了拍安達的肩膀,“唯有如此,才能被她另眼相待。”
“人生中……最大的……困擾”
“這可不是現在的你所能做到的,”智子嗤嗤笑道:“等……等你什麼時候成為了怪誕調查員,我……”智子打了個酒嗝,“我再告訴你詳情。”
“怪誕調查員”
“對呀,啊……我忘了,你又不是助理,又沒接收培訓,怎麼能當怪誕調查員嘛,算啦算啦,喝酒。”
“哎呀,你現在給我詳細說說又何妨,不要吊人胃口嘛。”
可智子說完方才那些話,又去和白鳥警部補碰起杯來,安達憋了一肚子問號也無可奈何。
第二天安達再問智子的時候,她一臉惶恐地否認,“安達君,我可從來不記得這種事,更不可能對你講過這些亂七八糟的話,你再糾纏下去,我可要去靜安警察署監察課投訴了。”
監察課可太厲害了,安達徹底慫掉。
晚上的聚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隔間的木門突然被拉開。
“抱歉,抱歉,各位,我們因為藤野案件複盤的事情來晚了!”
木門之後,紅衫和蛙人一起走了進來。
蛙人手裡還提著個黑色皮箱。
刑事課的眾人原沒想著這兩個人會來出席,上座的位子已經給兩位資曆最老的同事先坐了,這會兒該讓座的讓座,該準備新餐具的準備餐具,該寒暄的上前寒暄,一團忙亂。
當然,誰都沒有想到,到了酒桌之上,紅衫會是如此……熱情隨和之人。
在奈良公寓地下室時的那些張嘴不離的毒舌語錄少了很多,紅杉簡直像是有社交牛皮症一般,和每個人熱情碰杯,完全不拘小節。
“喂,刑事課的勇士們,你們乾嘛要這麼拘謹啊,既然喝酒,就要喝到一醉方休才過癮!”
“來,每個人都給我再加上一匝黑啤!我們要決戰到天亮!”
紅衫也成了本次聚餐秩序的完全破壞者。
她毫不在乎本子國長久以來形成的酒桌文化,故意坐在隔間門口的下座,把刑事課的一位新人推到了前麵,讓那位新人的後半場聚會在完全惶恐不安中度過。
她舉杯碰酒時故意把杯子放得要比刑事課的警察們還要低一截。
於是,彼此乾杯的兩個人,一個攀著另一個,酒杯一點一點往下放,最後終於在貼近地麵的位置平杯沿碰了上去。而碰杯的兩個人也相互跪拜在一起,滑稽得很。
紅杉故意一直隻給自己倒酒。
蛙人勸道:“怎麼能給隻自己倒酒呢你不曉得在我們國家隻給自己倒酒的話,是沒法兒出人頭地的嗎”
“像我們這種人,還需要出人頭地嗎”紅衫哈哈大笑:“光活著已經很不容易了呀。”
“那倒是……”
蛙人被她說服了,當即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喝掉。
給紅衫這麼一鬨,酒桌上的氣氛徹底熱烈起來,大家邊喝邊唱邊跳,幾乎要完全忘掉藤野怪誕的事情。
玩的最high的就是紅衫和蛙人。
蛙人帶來的黑箱子裡麵裝著一套帶著話筒的音響設備,還有一個據說可以完全隔絕包廂噪音的黑科技裝置。
“要不要這麼誇張……”
刑事課的同事們一個個兩眼大瞪,感覺這樣high下去,聚會之後的二場、三場都沒有必要了。
“這下子,”
紅杉在那個有點像報警器一般的紅色按鈕上重重拍了一下,隔絕裝置瞬時打開,一道透明波晃了過去,“就算把這個隔間拆成一百八十塊,外麵的人也不會聽見了!”
說著,她和蛙人一人拿著一個話筒,唱起了灌籃高手的主題曲《直到世界的儘頭》。
“大都會に仆はもう一人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