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使一對男女一起堅持到了最後一場,則有很大概率是彼此早就看對眼的,最終的結果一定是第二天早晨,在附近陌生的酒店一起睜開眼,迎接翌日晨光。哇,光是想想就不得了。”
安達說的這最後一條,顧醒倒是也有所了解。
他曾在某個論壇看到一個外國人的帖子,講他在本子國工作時,參加職場聚會,完全不懂得這裡麵的門道,總會死皮賴臉地喝二場、三場,喝到最後,甚至仗著自己酒量大,一定要把最後一場一男一女兩位上司平安送到家。
直到有一天他自己也喝多了,從酒店醒來結賬的時候,看見這對上司拉著手從電梯裡走了出來……
當然,如果聚會最後剩的是兩個男的,多半是絕對死黨基友。如果是兩個女的……自己想象好了。
“那……”聖子小臉紅撲撲地問道:“安達君有沒有堅持到翌日的晨光呢”
“那還用說……”
“顧醒君呢”
“他呀,可古板了,跟你一樣,連第二場都沒去過。”
時到此刻,大部分醉酒的同事已經送回去。
按說今天的聚會已經足夠儘興,吃喝玩樂一波high過一波,在紅衫的帶動下席間也可以四處跑動,似乎沒有再進行二三場的必要。
可紅衫旺盛的精力似乎遠未得到充分發泄,於是欽點蛙人、白鳥,還有她自認為絕逃不出自己魔掌的顧醒,去喝第二場。
顧醒覺得自己簡直多餘。
他和紅衫親近嗎不親近。
想親近嗎不想。
那就是說,紅衫想和顧醒親近想想她那天在地下室通道裡的毒舌表現,顧醒搖了搖頭。
一直堅持到最後的聖子也被紅衫邀請了。
安達雖不在邀請之列,但他自稱被烏鴉拒絕心情鬱結,這會兒對顧醒也有訴不完的苦,不喝到天亮簡直無法消解憂愁,死皮賴臉非要參加第二場。
於是六人團湊齊,二場終於變得無可避免。
紅衫和蛙人各自叫來了自己的專車,紅衫把顧醒和聖子拉到了自己的車上,又把蛙人、白鳥、安達安排到了另一輛車。
正要出發的時候,才發現智子還站在一邊目送,紅杉從車窗上探出腦袋,
“喂,那個,烏鴉的助理,”一整晚……紅衫都沒叫對智子的名字,“要不要一起啊。”
“我就不去了。”
智子連連擺手。
顧醒則看向了另一邊,一個醉酒的同事站在路邊,搖搖晃晃的。
他連忙搖下車窗,“喂,英朗!你沒事罷”
“我好著呢,”名叫寺井英朗的同事抬起頭來,見是顧醒,招了招手,“還是你們年輕人有精神啊,二場完了也早點回吧。”
說著,一輛出租車停在了英朗身前。
英朗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又從窗戶上伸出腦袋,朝顧醒揮手,“明天見罷。”
出租車啟動,車身微微暗了一下,很快消失在詭暗的夜色中。
“好,”
這邊,紅杉和智子也寒暄完畢,往前一揮手,“出發!”
……
目送二場六人組離開之後,一陣涼風吹過,智子反倒清醒過來,酒席間暈乎乎的微醺一蕩而去。
回家的路上,智子鬼使神差地想路過警察本部看看。這個地方白天她都不想過來,偏偏晚上有種非要去看看的念頭。
“走山海路罷,”智子對司機說道:“去本部看看。”
這輛專車和司機其實都是配給烏鴉的,但烏鴉本人不大喜歡坐車,除了一些緊急情況之外,都是智子在用。
烏鴉以前的助手都是這樣做得,智子照例學了過來。但最近幾天,她覺得有點不太好。彆的助理都在開自己的車,她這樣實在有些招搖了。
“還是得儘快買一輛自己的車才好。”
到了本部,氣派的方形大樓在夜幕中格外肅穆。
大樓迎街的南麵亮著幾盞燈,顯然是在加班。本子國公務員加班實屬常態,不過十二點以後還在繼續奮戰的,實屬加班雞中的戰鬥雞。
智子一眼就瞧見烏鴉辦公室的燈還亮著。
“還在加班麼,”司機也看見了,探出腦袋張望著,“烏鴉大人可真是辛苦。您說她在忙什麼呀,這天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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