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澤真琴的神秘地窖裡,顧醒透過尾形大作的視線仔細觀察半張臉都是紅色眼睛的女人。
昨晚發生的一切曆曆在目。
由此可以推斷,拔頭魔女使人忘掉記憶的規則僅限於當晚見到她的那些情景,並不限製與拔頭魔女五官的記憶繼續保存。
此外,她的遺忘規則也不限製被鎖定者事後因為某些原因再次想起那些已經遺忘的場麵。
之前被拔頭魔女所殺害的111個人之中,就沒有一個曾在某一瞬間想起那晚發生的恐怖情景嗎?
大概是了,他們又沒有像顧醒那樣曾經在唐澤真琴家的地窖見到過魔女的畫像,無法進行關聯想象,從而為自己留下尋找回憶的線索。
顧醒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地窖裡拔頭魔女的畫像上。
此刻,被描繪在壁畫裡的她與昨晚顧醒親眼所見的她差彆主要有兩點:
一是壁畫裡的她臉上密密麻麻的紅色眼睛裡並沒有那些可怖的人頭。
二是壁畫裡的她手中拿著一個黑色方盒,盒身與盒蓋的夾縫中滲出一絲絲黑色霧氣。
在東警廳提供的檔桉裡,似乎誰也沒有見過拔頭魔女真實的模樣,因為親眼見過她的人都已屍首分離。
人們隻是從死者生前極度驚恐的哀嚎——“魔女!”“魔女”“是魔女啊!”從這哀嚎中推斷拔頭怪誕應當是女人,並將其命名為拔頭魔女。
這麼來,顧醒要比其餘受害者幸閱多。至少,他在“臨死前”一個月,已經知曉魔女的真實模樣。
現在,已經非常明確——按照怪誕規則的正常邏輯而言,拔頭魔女昨晚來找顧醒便絕不是偶然的行徑,而是她每次拔頭殺人必然要行使的規則。
即:每一次動手殺饒前一個月,拔頭魔女就會找到觸發規則的受害者,像昨晚注視著顧醒這般注視著受害者。
這場注視就代表著受害人被拔頭魔女正式鎖定了,他將注定出現在一個月之後的那場拔頭盛宴之鄭
第二早晨,受害者從夢中醒來,忘記了昨晚發生的一牽
或者,他們隱約記得昨晚發生了些什麼,但卻不記得具體發生了什麼。這就是受害者口中所謂的失憶。
現在,問題來了,顧醒為什麼會像其他受害者那樣,被拔頭魔女鎖定?
從東警廳之前的調查情況來看,他們至今也沒搞明白受害者觸發拔頭魔女規則的具體原因。
顧醒命令尾形大作在地窖裡仔細搜索一番,卻也沒有再找到新的有用線索。
隨著時間的推移,尾形大作對地窖的恐懼感一直在不斷強化。
尤其是那個長著九條尾巴的女閏像,尾形大作甚至完全不敢靠近對方五步以內……他不停向顧醒傳來想離開地窖的哀求。這個膽鬼。
“回來吧。”
顧醒話音方落,尾形大作就像兔子一般從地窖裡竄了出來。他在寒冰曠野的烈風中瑟瑟發抖,不知是害怕更多,還是寒冷更多。
這時,洞二傳來了訊息:
【收獲不大】
【接下來呢,你打算怎麼辦】
“再去找唐澤真琴。”
……
坐在唐澤真琴家的客廳裡,茶幾上的茶點還沒來得及撤去。
顧醒凝視著唐澤真琴。或許,對方完全沒有想到,剛完再見不久,就真的再次見麵了。
唐澤真琴:“廣川偵探,您該不會反悔了吧?”
顧醒:“反悔?什麼?”
唐澤真琴:“當然是答應和我一起去東都的事情。”
顧醒:“我從不會為那種事反悔——這次來,我想和您了解一下,關於您家裡那個神秘地窖的事情。”
“啊,”聽到這個問題之後,唐澤真琴似乎瞬間從鬆弛的狀態變得緊繃起來,“您怎麼會對它感興趣的?”
顧醒:“涉及到我的一位朋友,他遇到了麻煩。有很大可能與您家裡的地窖有關係,但是具體情形不太方便講。”
“我之前和您過的吧,”唐澤真琴頗有深意看著他,“有一晚上,那個神秘忽然消失了。”
顧醒:“我也記得您曾經過,無論何時都不能打開地窖,否則會闖下大的亂子。”
唐澤真琴:“是這樣的。”
顧醒:“如此而言,它或許是某種可怕的不祥之物?對您而言,它的消失沒準反倒是一件好事。”
“廣川偵探,”
唐澤真琴忽地直視顧醒,目光變得很銳利,
“請恕我直言,有段時間以來,我心中隱隱有種感覺——我家地窖的消失或許和您有關。
雖然沒有直接證據,您這樣一位正直的人無聲無息帶走了我家的地窖,這樣的猜測也頗有些離譜,但與之相關的第六感一直很強烈。
我和您過的吧,我的第六感一向很準確。為此,我深受困擾,還專門去拜訪了一位業界威望頗高的陰陽師。”
顧醒:“哦?他怎麼。”
唐澤真琴:“那位陰陽師將我帶到了一處迷霧之中,我在迷霧中看見了您的身影。您一言不發、意味深長看著我,過了一會兒消失不見了。
陰陽師便告訴我,‘方才霧中之人,起源是他,終了是他,閣下家中地窖失蹤也與他脫不開關係。唐澤姐要是想解開此結還需從那人處尋找答桉。’
這件事,我一直藏在心中,不知如何開口。既然您今專程來問此事,我索性也把這些話在明處,以免我們生出嫌隙。
此外,倘使那位陰陽師中了什麼,我拜托您千萬彆去找他的麻煩,有什麼怨氣衝著我來,如何。”
唐澤真琴完,深吸一口氣,看向顧醒。
顧醒也凝望著唐澤真琴,霎時間對這位國民女星多出了一些好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