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根據個彆遊戲從業者的分析,【無罪之界】的任務係統之所以這麼貼心,其根本目的極有可能是出於‘公平’而非‘照顧’,畢竟比起那些土生土長的npc,出現在無罪大陸還不到一年的玩家們確實稱得上是‘人生地不熟’,而伴隨著玩家在遊戲過程中愈發地了解這個世界,現今十分貼心的任務係統可能也會隨之改變,變得更加真實也更加……具有挑戰性。
說人話就是更難也更容易出事兒了。
比如此時此刻正躺在墨檀任務欄中的【寒鴉之誓·終夢階段】,在當事人看來,就是因為超高獎勵與‘黃昏之鴉東征軍與滅神會’這段往事本就沒什麼人知道兩個原因,直接被平衡到一個有點糟糕的難度了。
但,對於當前人格下的墨檀來說,這從來都不算是一件壞事——
“不必這麼驚訝,霍格爾副團長。”
墨檀對麵前這位目瞪口呆的帥哥聖騎士笑了笑,語氣輕快地說道:“儘管我本人並非任何神祇的信徒,也並未遭受過滅神會的迫害,但這並不代表我想要置身事外,任由你們這些值得尊敬的神職者繼續半人不鬼地被困在這裡,數十個世紀的堅守,你們已經奉獻的足夠多了,而忠誠,理應得到嘉獎。”
霍格爾皺了皺眉,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搖頭道:“還請安東尼先生不要誤會,我們隻是做了任何一位虔誠信徒都該做的事罷了,至於嘉獎,待到這裡真正走向終結的那天,我相信……”
“我不相信。”
墨檀語氣平和地打斷了霍格爾,在後者複雜地注視下莞爾道:“還請不要誤會,我並非想要質疑諸位的信仰,隻是單純地認為當這裡走向終結的那天,皆儘魂飛魄散的諸位恐怕已經無緣被接入神國了,試想一下,既然你們已經遺忘了很多本以為能夠永遠銘記於心的東西,那麼是否有一天……你們會因為恪守自己的信仰,而將這份信仰遺忘呢?”
霍格爾麵色一滯,顯然是被墨檀這番話給驚到了,但他臉上的迷茫並沒有持續很久,很快便沉聲道:“或許你說的沒錯,終有一天我們會連那些最重要的事情也皆儘忘記,但神不會忘記。”
“所以說啊,你們這些虔誠的大可愛……”
墨檀咂了咂嘴,感歎道:“真他寶貝的喵了個喵啊。”
霍格爾:“?”
“總之,我意已決,霍格爾副團長。”
墨檀並沒有為對方翻譯自己剛剛那句話的意思,隻是用無比堅定的口吻說道:“還請讓我們幫忙!”
【我也算啊……】
莫妮卡在心底哀嚎了一聲,表麵上卻是滿臉真摯地向霍格爾鞠了一躬,脆生生地說道:“還請讓我們幫忙!”
“但我並不知道兩位能幫上我們什麼忙。”
霍格爾無奈地聳了聳肩,解釋道:“就算我願意接受你們的好意,這【片虛飾終夢】的本質也隻是一片戰場而已,在這片戰場中,無數早已失去了形體,隻剩下如我這般精神體的東征軍戰士與滅神會餘孽散落在數十條戰線中拚殺,並在戰死後不久於原地或後方複活,周而複始,直至這份殘留下來的精神徹底崩潰。”
“崩潰?”
墨檀饒有興趣地眨了眨眼,問道:“大概要多久才會崩潰呢?”
“我也不知道,因為自從【虛飾終夢】展開的那天起直到現在,我還沒有任何一位同僚的精神崩潰。”
霍格爾抿了抿嘴,眼中劃過一抹淡淡的悵然,語氣低沉地說道:“我不知道這會持續多久,每個人都不知道這會持續多久,我們隻知道自己不後悔,絕不後悔。”
墨檀露出了一個co自某守序善良半龍人的暖男微笑,頷首道:“那是自然,但不後悔並不代表不痛苦,所以我希望自己可以在能力範圍內為各位排憂解難。”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或許我隻是一顆微不足道的砂礫,但在絕對公正的天平上,就算是這麼一顆砂礫,依然有機會打破天知道維持了多久的平衡。”
“你……”
“提問,霍格爾副團長,我們中的其他夥伴清楚【虛飾終夢】這個存在嗎?知道自己所麵臨的處境麼?知道這場戰爭意味著什麼嗎?”
“當然。”
“但我們在夢裡的時候,周圍的‘戰友’們可從未提過相關話題。”
“你們大多數時間都呆在戰死者剛剛回到的後方,而那個地方的‘戰友’,其實都隻是虛假的幻影而已,熾翼裁判長將那些在【虛飾終夢】展開前戰死的夥伴複刻進了這片夢中,讓他們用生前的音容笑貌陪伴我們,雖然現在看來,這更容易令人傷感就是了。”
“第二個問題,我們可以自由在【虛飾終夢】的最裡層活動,而不是像之前那樣,我徘徊在半夢半醒間,這女人則被困在了隻有幻影常駐的‘複活區’麼?”
“我不敢保證,但第二層與第三層的中樞都是‘寒鴉堡禮拜堂’,如果你們從這裡出去的話,按理說應該不會再出現之前那種情況了,但是…….如果你們想回到第二層、第一層乃至最外麵,也必須通過這裡來中轉才行。”
“第三個問題,假如我們離開這座教堂後在夢裡被殺了,會怎麼樣?”
“我認為你們會被【虛飾終夢】同化,徹底成為我們中的一員被困死在這裡。”
“那之前我們怎麼死都沒事,是因為……”
“你們沒有通過禮拜堂正式來到第三層,死亡反而會將你們排斥到前兩層。”
“那麼,最後兩個問題。”
“你說吧,安東尼先生。”
“我們能否入侵到那些滅神會餘孽的地盤?如果我們成功了,要怎麼做才能讓那些家夥死乾淨,還大家一個解脫。”
“我不知道,但我認為你可以嘗試殺死那位‘兵主’。”
第兩千三百二十八章: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