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手術室的燈滅了,薑蘭被醫務人員推了出來,送進ICU病房。
要看十二個小時之內,有沒有意外情況發生。
如果沒有的話,薑蘭的命才算是保住了。
犯人發生這樣的事情,看守警察責無旁貸,此時儘職儘責的守在病房門外。
顧聞洲了解情況之後,直接吩咐張韜加派看管薑蘭的人手,絕對不能讓她跑了!
阮眠透過ICU的觀察窗口看著病床上插滿了管子,奄奄一息的薑蘭,眼中潛藏著的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憤怒。
這是報應嗎?
曾幾何時,自己的媽媽封雪也是被這樣插著滿身的管子,奄奄一息的躺在ICU病房裡。
所以現在是要讓壞人也將媽媽受過的苦難一一受過?
有一種痛苦叫做生不如死,薑蘭隻有活著,才能千百萬倍的承受媽媽曾經受過的!
阮眠纖細的指尖摸上觀察窗口中薑蘭臉所在的位置,恨恨的咬著牙。
“薑蘭,絕不能死!”
顧聞洲剛剛掛斷張韜的電話,耳邊就傳來這麼一句。
他下意識朝著阮眠看去,卻看到一個渾身上下都泛著滄桑的阮眠。
她的臉頰蒼白如紙,可是那雙好看的眼睛卻是紅紅的,眨也不眨的盯著ICU病房裡麵的薑蘭,眼中充滿了恨意。
這一刻,他什麼都明白了。
他突然覺得,眼前的阮眠太過弱小。
即便她總是死鴨子嘴硬,總是和自己唱反調,可歸根結底,她隻是一個柔弱的,需要人關心嗬護的女人。
鬼使神差的,顧聞洲朝著阮眠伸出了手,大掌輕輕落在她單薄的肩頭,
阮眠觸電般的回眸,對上顧聞洲深不見底的眼。
她聽到他說,
“放心,薑蘭這邊交給我。”
醫院的長廊非常安靜,靜的阮眠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
她的心臟跳的越來越快。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顧聞洲突如其來的靠譜和柔情。
她的嘴巴張張合合,發出的聲音卻像是蚊子般小的可憐。
甚至第一遍的時候,顧聞洲根本沒有聽清。
他知道阮眠的心緒不佳,當即俯下身子,將耳朵湊到她蒼白的唇邊,小聲的提醒她,
“阮眠,再說一遍。”
“我說……”
阮眠的喉結顫動,啞著嗓子問道,
“顧聞洲,我可以相信你嗎?”
阮薇曾經是顧聞洲的心頭寶,而薑蘭是阮薇的親生母親。
他怎麼可能為了自己,做出對阮薇不利的事情?
可是阮眠心頭的聲音卻清清楚楚的告訴著自己,
顧聞洲,是個可以相信的人。
她不明白自己為何會這樣轉變,就在今天之前,顧聞洲在自己的心裡還是個人渣形象,哪還能談的上什麼信任?
可能……就是因為他剛剛拍拍肩頭,安慰了自己?
殊不知,阮眠眼中的狐疑好似尖刀,狠狠的刺進顧聞洲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