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鹹陽城東二十裡。
萬餘車馬停駐於此、安營紮寨。
打眼一望,無邊無沿!
且雖然此地聚集著數萬人,但整體氣氛卻頗為沉凝。
若非整片營帳雜亂無章,險些要讓人誤以為有重兵即將強攻鹹陽城!
“文信侯的車隊已至前方五裡!”
隨著一名仆從策馬而回、朗聲高呼,營帳區被喚醒,響起陣陣故作驚喜的呼聲。
“文信侯終於來了,二三子,齊齊相迎啊!”
“文信侯此來定是為還朝而來,我等必當代為鼓噪!”
“不錯!我等必將追隨文信侯一道,匡扶大秦!”
一名名衣著華貴之人走出營帳,朗聲吆喝著向道路兩側彙聚而去。
遙望這遮奢場麵,嬴成蟜嘖聲道:“至少也得有一萬五千人。”
“即便刨除仆從侍女也當有數千門客聚集於此。”
“無令而聚眾,此乃大罪也。”
“頂著被論罪下獄的風險也要來送文信侯入蜀。”
“文信侯不愧是文信侯!”
大秦五人以上無令而聚就是犯罪,更遑論是無令而聚萬餘人力。
如果嬴政動真格的,所有前來迎接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得被砍手剁腳城旦舂。
而組織聚眾者更是死定了!
呂不韋笑了笑:“長安君莫要打趣本侯了。”
“他們不是來送本侯入蜀的,他們是來送本侯入土的!”
“這就是擇人論才不論德的下場!”
“希望大王也能看在眼中。”
呂不韋早就料到他這一路不會順利。
眼前的這一幕倒是正好再給嬴政上一課。
嬴成蟜問道:“文信侯意欲如何處理?”
呂不韋淡聲回答:“本侯既然答應了長安君安分守己、不再影響大秦,便會重諾。”
“本侯不會見他們,也不會再見任何門客。”
“令家仆驅逐便是。”
嬴成蟜看向那一雙雙如狼一般的目光:“驅的動嗎?”
呂不韋露出一絲輕笑:“這就要勞煩長安君了。”
嬴成蟜笑而搖頭,將一枚小印交給家仆,隨口吩咐:“持本君印信回府,傳令本君家兵來此護衛!”
車隊繼續前進。
待到離得近了,數千名門客在孫寧的帶領下向車隊走去。
然而一眾家仆卻攔在了孫寧麵前。
衛安拱手一禮:“諸位請回吧,家主不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