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王上!!!”
嬴政溫聲而笑“傳諸將入宮宴飲。”
“傳長安君公子成蟜隨侍寡人左右。”
“回宮!”
嬴成蟜心頭打鼓,卻也隻能拱手“謝王上!”
吩咐王翦帶好入宮參宴的將士們,嬴成蟜翻身下馬,邁著沉重的腳步當先踏入鹹陽城,便見嬴政已加快腳步的抵達城門洞。
心一橫,嬴成蟜撩開五馬大車的簾子,鑽進車內,而後咧著嘴露出諂媚的笑容“大兄你看!”
抓著披風衣角,嬴成蟜將自己的披風儘情展露於嬴政麵前“雪白雪白的!”
“一點破損都沒有!”
“就連血跡都沒有幾分!”
這可是闔閭宮宮女們費力漿洗了旬日、回程全程都在箱子裡藏著,直至振旅之後才被嬴成蟜重新穿上的披風。
和嬴成蟜前幾次出征所披的披風簡直是天壤雲泥之彆!
嬴政瞥了那披風一眼,略略頷首
“嗯。”
嬴成蟜的笑容一僵,又趕忙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甲胄“大兄你看!”
“嶄新嶄新的!”
“半點破損也無!”
嬴政瞥了那甲胄一眼,略略頷首
“嗯。”
嬴成蟜訕笑著坐在軟榻上,賠笑道“弟知大兄手底下缺人。”
“故而特請了大儒十一人、儒生七百並諸多儒家大族的子弟歸秦。”
“這些儒生不同於那些迂腐之儒,都是上馬能殺敵、下馬能治民的經世之儒。”
“尤其是那卜氏的百名子弟,都是非常好的夫子。”
“弟已令那些卜氏子弟去學習《秦律》,待他們學成就能轉為法吏,而後為我大秦培養更多的人才!”
嬴政終於變色,雙眼怒瞪道“你還有臉說!”
嬴成蟜趕忙解釋“大兄,弟此戰確實未曾思慮周全,意外之下滅了楚國,壞了我大秦的全盤謀算。”
“可這不怪弟啊!”
“誰能想到楚國又不經打又那般倔強的!”
“弟總不能因為忌憚楚國滅亡就眼睜睜看著楚國兵馬固守淮河以北,而不能全令吧!”
嬴政怒聲厲喝“你這豎子,果真以為你錯在此處乎?!”
嬴成蟜微怔,眨了眨眼“不然嘞?”
嬴政沉聲道“戰事凶險、變幻萬千。”
“寡人並諸位臣工從來都不曾想過戰爭會完全依照我大秦的謀算發展,更不曾想過天下會完全依照我大秦的謀算按部就班的被我大秦逐一覆滅。”
“楚國亡,雖破壞了我大秦的謀算,令我大秦倍感艱難。”
“可滅國之機何其難得,王弟抓住機會趁此戰滅國,寡人欣喜還來不及,又怎會因此動怒!”
嬴成蟜滅楚確實大大超出了嬴政的意料之外,砸碎了嬴政布置的整體戰略,給嬴政和大秦帶來了巨大的麻煩。
可嬴政卻沒有因此而生嬴成蟜的氣。
戰爭不是過家家。
其他國家更不是待宰的羔羊!
如果整體戰略成了束縛將領的枷鎖,那這些戴著枷鎖的將領們又如何能為大秦帶來一次又一次的勝利!
嬴政怒道“但你為何要在戰後肆意妄為?”
“戰爭歸於將領,外交歸於朝堂!”
“我大秦已與齊國商議妥當,在原有酬勞的基礎上再加百萬石糧草並諸多綢、鹽等物,齊國不過隻是要求你在不帶走齊國將士的情況下速速歸國。”
“你竟又帶走了諸多齊國大才和五萬齊國精兵!”
“伱可知天下人會如何看你!”
嬴成蟜卻是趕忙發問“齊國應允增加的糧草和酬勞,可曾送出?”
嬴政……
嬴政氣極反笑“寡人在心憂你的名聲,你卻與寡人聊賠償?”
“你這豎子好生想想,齊國安敢毀約!”
嬴成蟜鬆了口氣“那就好。”
“正巧用齊國送來的糧草養從齊國運回的兵馬。”
“至於弟的名聲?”
“沒所謂!”
發現嬴政並沒有因此戰滅楚而動怒,嬴成蟜的心突然躁動了起來“早知大兄如此想法,弟何必收兵啊!”
“正巧弟彼時還擔著齊國左相的官職!”
“弟完全可以就地征募楚地兵馬,而後率聯軍北上!”
“即便弟麾下兵馬已經頗少,但也還是有機會滅齊的。”
“如此,我大秦擔憂因楚國滅亡而導致齊國擴張壯大的問題便迎刃而解!”
嬴政……
領著齊國的兵馬、吃著齊國的糧食、擔著齊國的左相官職,去把齊國給滅了?
寡人心憂你的名聲。
你卻轉頭就想出了如此厚顏無恥的法子?
嬴政冰冷的聲音從牙縫裡迸了出來“豎子!”
說話間,嬴政的手已經摸向了自己的玉帶金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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