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萯陽宮。
一席以當代最頂尖工藝織造的黑底紅紋深衣鬆鬆垮垮的掛在趙姬身上,肩膀處露出大片雖已不再細膩卻依舊雪白的肌膚。
修長筆直、如碧如蔓的雙腿交疊著探出鬆垮的下擺,一雙纖長赤裸的腳丫在羊毛地毯上點出輕靈的舞步,似走似跳般前往側殿。
推開側殿殿門,趙姬聲音甜膩的歡聲笑呼“兄長~~~”
若是不知情的人見了,根本無法想象這是一名年過四旬的中年女子,反倒是恍惚間會懷疑自己遇見了降臨人間的精靈。
隻是聽一耳朵趙姬甜膩可人的嬌呼,渾身上下的骨頭都能被喊酥了。
但在知情人眼中,她不是精靈,而是魔鬼!
徹頭徹尾的魔鬼!!!
側殿內,趙盈渾身上下忍不住的顫抖,下意識的想要逃離趙姬。
但他的雙手雙腳早已被趙姬斬斷,他隻能如蛆蟲一般在地上蛄蛹著挪動!
見趙姬赤裸完美的腳丫踏入汙濁的側殿,與他的距離越來越近,趙盈終於忍不住悲聲咆哮“妖鬼!汝速速退卻!”
“退!退!退啊!”
趙盈的呼聲很狠厲,但趙盈的眼淚都已經流出來了!
趙姬見狀停駐腳步,佯做難受的以袖掩淚“兄長便這般厭棄妹妹嗎?”
“妹妹不過是前來做客而已,兄長卻非但要逐妹妹,更是惡語相向?!”
“妹心甚痛也!”
趙盈唾沫橫飛的怒聲大喝“汝這妖鬼,休要在某麵前如此作態!”
“近日汝可曾有一日停下對某的折磨?做出如此惡行之後,汝有何顏麵自稱為妹!”
“汝此番親至此地,定是又尋了法子要折磨某!”
“汝還要某歡迎你來不成?!”
趙姬放下擦眼淚的手,露出有些癲狂的含笑眼眸“伯兄真真是好唇舌。”
“昔年伯兄竊了妹妹的體己錢,又佯做不知的來妹妹院中做客。”
“妹妹怒聲喝問,伯兄便如妹妹方才所言那般質問妹妹。”
“彼時妹妹著實怯懦,一時間竟是被伯兄問的不敢反駁,更是讓阿翁誤以為是妹妹對家中有恨!”
“以至於阿翁不再為妹妹遊說思慮,而是徑自將妹妹送給那呂不韋!”
“哈哈哈~”趙姬自嘲的笑著,連連搖頭“彼時妹妹就該如伯兄一般,毫不畏懼的說出實情!”
“雖然阿翁依舊未必會為妹妹謀劃,但至少妹妹能得心中暢快啊!”
越說,趙姬越是覺得悲哀。
雖然舞姬或婢女在權貴眼中遠遠比不上牛馬,而是一件會動的物件,權貴可以隨意欺辱她們,用她們來招待賓客,甚至是打殺了助興。
但這年頭富商把女兒送給權貴做舞姬或婢女依舊是很正常的事。
畢竟,即便是再有錢的富商與權貴之間也存在著深深的溝壑,富商需要討好權貴以獲得生存空間,女子也希望能通過她們的舞姿或容貌俘獲權貴的心,以此跨越階級。
趙姬也早早就知道了她的命運,甚至是時不時與小姊妹們談笑猜測未來會跟著哪位權貴。
但結果!趙財竟是將趙姬送給了呂不韋做舞姬!
雖然彼時的呂不韋已是一方富賈,但再富的富賈也隻是商賈而已。
就憑呂不韋,他也配?!
趙盈的肝膽在顫抖,連聲道“這都是阿翁的吩咐,竊汝體己錢也隻是為了防汝私自逃走而已。”
“這都是阿翁的吩咐啊!於某無關!”
趙姬微微低垂身子,大片山巒顯露在趙盈眼前,雙眼直視趙盈那躲閃的目光“妹妹於府中避難之時,以政兒的性命威脅妹妹侍奉伯兄,甚至是給妹妹下藥的事,難道也是阿翁指使?”
趙盈麵皮肉眼可見的顫抖,根本不知該如何為自己辯解。
隻是胯下一熱,眼瞅著便濕了一大片!
趙姬站直身子,輕聲一笑“放心,阿翁也在孤宮中。”
“阿翁欠孤的債,孤自會去討。”
“伯兄欠孤的債,孤也不會忘卻。”
“過去的賬,我們一筆一筆的算!”
趙姬退後一步,四名壯婦當即上前,將一個項圈綁在趙盈的脖頸上。
趙盈驚慌失措的連連撲騰“汝等意欲何為?住手!”
“妹妹,乃兄錯也!乃兄知錯矣!”
“看在你我乃是兄妹的份兒上,原諒乃兄則個吧!”
麵對趙盈的求饒,趙姬無動於衷,四名壯婦的動作也分毫不停。
待項圈戴好,一名壯婦從腰間取出利刃,對著趙盈剛剛結痂的四肢斷口再次揮下刀刃!
“啊!!!”
“不!不要!兄給你磕頭!給你下跪!兄知錯矣!放過伯兄吧!”
趙姬沒有絲毫動容的淡聲吩咐“莫要耽擱,拉出來!”
話落,趙姬邁開腳丫,在羊毛地毯上留下了一串汙濁腳印。
趙盈也在四名壯婦的拉扯下,不得不以斷肢撐地,像狗一樣踉蹌著爬在趙姬身後,將羊毛地毯染出一片血紅。
拐了幾個彎,趙盈便被領進了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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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身是傷的趙財,同樣被斬斷四肢的孫希以及明顯遭受過各種肉刑的二十餘名趙氏族人齊齊出現在了趙盈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