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孽!
造孽啊!
聽著韓倉痛惜的呼聲,饒是能言善辯的李斯都不知道該怎麼幫嬴成蟜圓場,隻能一臉誠懇的說“長安君向來無錯。”
“本官以為,長安君定是有他自己的想法!”
韓倉也對嬴成蟜有著最基本的信任。
但韓倉卻不能篤定嬴成蟜身邊沒有小人作祟,忽悠了嬴成蟜。
又用力跺了一腳地麵,韓倉拖著發麻的腿腳爬上馬車,焦聲而喝“快!”
“加速去尋長安君!”
李斯又環顧了一圈光滑的路麵,搖了搖頭後也登上馬車,沉聲吩咐“跟上!”
大秦君臣們懷揣著不同的想法,但表現在行動上時卻不約而同的提高了速度,意外的保持了車隊的整體節奏。
趕在黃昏之前,車隊終於抵近藍田縣工坊區。
邁步下車,看著麵前那一座座相鄰的屋舍和高聳的爐子,呂不韋目光複雜。
這裡,曾是呂不韋的食邑,也是呂不韋還朝之前的府邸所在。
呂不韋曾長期駐紮於此,親自策劃了藍田玉炒作案,讓藍田玉礦成為藍田縣的主營收入。
所以呂不韋很清楚,就在一年前這裡還隻是一片荒涼的河畔而已。
但現在,這裡卻已形成了足夠數千匠人共同勞作的工坊群!
同樣一處食邑,在兩名君侯手中卻走上了截然不同的軌跡。
呂不韋身前半步,嬴政也在看著前方,但嬴政的目光卻沒有落在工坊群,而是看向那一根根漆黑如墨的煙柱!
身在遠方,嬴政得以觀覽全貌。
身在儘處,嬴政卻是倍感震撼!
數息過後,嬴政方才慨歎道“難怪王弟能得天地恩寵。”
“這,才是祭祀啊!”
和眼前這數十道直衝蒼天的煙柱相比,即便是大秦的臘祭也不過隻是孩童的玩鬨而已!
韓倉可沒心思陪著嬴政和呂不韋一起慨歎。
馬車剛剛停穩,韓倉便跳下馬車,向著守衛工坊區大門的悍夫高聲發問“主君何在?!”
悍夫拱手回道“主君現下正在高爐區。”
又看了嬴政一眼,悍夫沉聲道“卑下這便通稟家主!”
嬴政回過神來,搖了搖頭道“無須通稟。”
“引寡人去見王弟便是。”
悍夫前番那話也隻是客氣客氣,聽聞嬴政如此言說,當即右手一引“大王,請!”
在悍夫的指引下,大秦君臣齊齊踏入工坊大門。
迎麵而來的,便是不絕於耳的鍛打聲和讓人呼吸困難的熱浪!
隨著眾人深入工坊區,氣氛也在迅速升高。
即便時已入秋,卻依舊不過隻用了短短片刻便將大秦君臣們儘數逼出了汗水。
複行數十步後,悍夫推開了一處院門。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尊高約四丈(924米)的高爐。
而在高爐下,數十個身穿素色麻衣、麵戴白色五層縑帛口罩、頭以黑布包發的身影聚在一處,對著高爐中流出的鐵水指指點點,又有十數人手持各種工具在周邊忙忙碌碌。
每一個人的體格都頗為雄壯,每一個人裸露在外的肌膚都落滿了黑塵,根本看不出麵容。
呂不韋知道,嬴成蟜定是在這院中,但呂不韋卻根本認不出哪個人才是嬴成蟜。
然而嬴政卻已習慣性的向衣服最臟、黑塵最多的那個人走了過去,溫聲而呼“王弟!”
嬴成蟜循聲回首,一雙眼睛在漆黑皮膚的襯托下顯得格外明亮有神,而後又展露出幾分笑意,歡聲而呼“大兄!”
嬴成蟜身周,一眾黑臉壯士大感緊張,也趕忙齊齊躬身而呼“拜見大王!”
嬴政先是對匠人笑而頷首“免禮。”
而後嬴政方才走到嬴成蟜麵前,看著嬴成蟜這臟兮兮的樣子,心中輕歎。
縮手持袖,嬴政以冕服袖袍為嬴成蟜擦去了眼睛周圍的黑煙,滿是心痛的溫聲道“王弟,你受苦了。”
嬴成蟜樂嗬嗬的說“無礙,這都是正常的。”
嬴政心中痛惜更濃。
分明是大秦最尊貴的人之一,更是為大秦立下了赫赫功勳,坐擁諸多食邑,理應坐享榮華富貴。
而今卻渾身塵土、衣如黔首,卻還麵帶笑容,對這般境遇習以為常!
在寡人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王弟不知為了祭神而付出了多少努力與代價!
嬴政沉聲訓斥道“汝還隻是個孩子!”
“莫要總是將什麼事都抗在自己肩上,便是連乃兄都不告知一聲。”
“無論是什麼困難,乃兄都能與王弟一同克服!”
嬴成蟜雙手一攤道“弟何曾與大兄客氣過?”
“隻是此事吧,大兄確實幫不上忙。”
嬴政沉聲道“但至少,乃兄可以與王弟並肩而立,共同麵對困難!”
寡人或許確實幫不上忙。
但寡人不能讓王弟自己為了社稷吃苦,寡人卻還一無所知!
嬴成蟜有些不解的看了嬴政一眼。
但見嬴政態度堅定,嬴成蟜還是略顯猶豫的開口“行~叭~”
嬴政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一振袖袍,溫聲發問“接下來需要做什麼?”
“乃兄與王弟同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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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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