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陰山西南麓。
“退也是死!與他們拚了!”
“趙犬,當殺!”
“衝!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衝出去、上稟單於,求單於為我們報仇!”
一片遠遠能夠看到陰山的草原上,數百座簡陋的營帳搖搖欲墜,七百餘匈奴胡賊嘶吼著、掙紮著向北衝鋒。
但兩千餘代地將士早已對他們完成了合圍。
沒有圍三闕一、沒有放敵生路,唯有不留活口的殲滅!
“我承認你是英雄!我願一生一世侍奉你,隻求你能放過我的女兒,她還是個孩子啊!”
一名有幾分姿色的匈奴年輕女子袒露身軀,雙手將自己那八歲大的孩子護在身後,滿眼期盼的看著李鮮,希望能用她的順從來換取她孩子的生命。
但李鮮的目光卻沒有絲毫波瀾,隻是平靜的刺出了手中長槍。
“啊!”
匈奴女子的心臟被一槍洞穿,看向李鮮的眼中滿是震驚。
她不敢相信,被很多部落譽為草原明珠的她會遭遇如此傷害,更不敢相信竟會有人如此狠心的一槍殺死她!
但她知道自己的生機已經不多,來不及質問,她將自己的孩子推到自己身前,又扒掉了孩子的衣裳,滿眼痛苦和哀求的看著李鮮悲呼“求您!求求您!”
“這是個女娃!她以後能侍奉您!能侍奉您的兒子!能為您生孩子!”
然而李鮮的目光卻依舊沒有絲毫波瀾,再度一槍刺死了她身前的孩子。
迎著匈奴女子震驚又絕望的目光,李鮮微微皺眉“說的什麼鳥語,莫不是在咒罵本將乎?”
揮手令家兵砍下兩顆頭顱,李鮮繼續率領本部兵馬沿著既定方向展開屠殺!
半個時辰後。
陸高回返李牧身側,拱手一禮“武安君,敵部共有男丁三百二十一人、女眷四百二十九人。”
“現已斬儘殺絕,無一人逃脫。”
至於孩子?什麼孩子?
漏了孩子的殲滅戰還能叫殲滅戰嗎!
陸高不止一次看到匈奴部落南下時的慘狀,陸高更是不止一次看到匈奴人殺死代地孩童,甚至是將代地孩童當做玩物,以極儘殘忍的方式將孩子們折磨虐殺。
如今陸高等人隻是將匈奴的孩子們儘數殺死卻沒有折磨玩弄,陸高覺得他們已經可以被譽為仁慈!
李牧淡聲發問“我部陣亡幾人?”
陸高頓了一頓後道“六人陣亡、二十七人負傷。”
李牧不由得有些心疼,沉聲道“記錄其名。”
“陣亡者,多分此戰斬獲。”
“負傷者,遣其看守輜重,若是不能痊愈,則隨下一批輜重一同回返代地。”
“申斥其上級將領檢討此戰,今夜入夜之前親自來見本君、上稟錯漏之處!”
李牧所部孤軍深入,根本沒有補充可言,死一個人就是少一個人。
每多陣亡一人,下一場戰爭就更難打幾分,由不得李牧不吝嗇!
陸高趕忙拱手“唯!”
無多時,李弘也策馬奔回,肅然拱手道“啟稟武安君,此部有粟八千石,羊三千五百隻、馬一千七百九十五匹,牛一百五十六頭。”
李牧嘴角終於露出些許笑容“這個部落倒是頗為富庶。”
八千石粟米,能讓李牧所部的續航時間再延長半個月,至少還能再多搶三到四個部落。
至於那些牛羊和馬匹,則是會馱上李牧所部吃不完的餘糧,由輜重和傷兵們驅趕著送回代地,成為代地萬民的吃食。
李弘笑道“算上這一戰的繳獲,我部送回代地的糧食肉食已經足夠代地萬民度過此冬了。”
“隻可惜現下天氣已經頗為寒冷,來不及處理那些牲畜的皮毛。”
“但即便是將未曾處理的皮毛披在身上,也能讓代地萬民暖和不少。”
李牧輕輕頷首“代地生民已不多,我部送回代地的糧食理應已夠代地萬民過冬所用。”
“不過長安君言說今歲代地大旱,近乎於顆粒無收。”
“僅僅隻是能讓代地萬民過冬的糧食還遠遠不夠,我部當繼續北伐、繼續奪糧,至少也要繳獲到足夠代地萬民堅持到明年過冬的糧食!”
至於如何從明年過冬堅持到明年秋收?
再來搶一次匈奴便是。
李牧沉聲道“傳本將令!”
“斥候外擴五十裡。”
“各部據此部落帳篷休整一日,明日日初造飯,而後火燒營帳,繼續向西轉進尋找匈奴部落殲之!”
各部將士雖然皆已疲累,但想到他們此戰是在為了家鄉父老賺糧食,還是齊齊打起精神,拱手而呼“唯!”
將士們四散而去,一名斥候卻策馬疾馳而回,看著李牧有些糾結的拱手道“啟稟武安君。”
“有朝中使者已至東南三十裡外。”
一句話,讓所有將領都收起了笑容。
李牧也不自覺的微微皺眉,而後沉聲道“取其王令,遣回信使。”
“若敢踏入我軍十裡之內,斬立決!”
身為大代武安君,接收王令乃是本君的職責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