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鎢絲燈下。
李玉魁看見了葉安然剛毅的麵孔。
他霎時覺得渾身的酒氣,頓時雲消霧散,接著脫口而出:
“起立。”
孫茂田和張二炮愣了不到一秒,嘩啦一聲站了起來。
“師長。”
兩人一出聲。
整條街上踩著板凳喝酒的戰士們,紛紛側目看向葉安然。
不管是不是0的人。
不管是不是酩酊大醉,他們幾乎在同一時刻起立。
用他們那雙充滿敬意的眸子,看著葉安然。
葉安然佇立在小店門口的流水桌前。
他轉過身麵對著這群可愛的人。
他們都是一線部隊。
是從鬼子的槍林彈雨中活下來的軍人。
試問,哪個兄弟手上沒有幾條鬼子的命
葉安然倒了一大碗酒,他向著所有兄弟舉起大碗酒,嘶吼道:“弟兄們,辛苦了!!”
“這一碗酒,我葉安然敬諸位英雄!”
“乾了!”
他一口悶下一大碗酒。
嘴裡囫圇著一股地瓜乾的味道。
比起那些天喝過的聚源永燒鍋酒難喝好多。
“今天我請客,弟兄們敞開了吃喝!!”
“謝長官!”
“乾了!”
大街上和店鋪內一下子熱鬨了許多。
葉安然推搡了下孫茂田,罵道:
“媽了個巴子,你小子怎麼儘是擠兌娘家人!”
“人二炮招你惹你了”
“罰酒!”
孫茂田嘿嘿一笑,“師長,我是怕二炮以後翅膀硬了,不認咱這幫兄弟。”
“滾犢子!”
葉安然氣不過罵道:“翅膀再硬,那也是0的人!”
“給我和二哥騰個地方,往裡麵點。”
“這酒真難喝,問問有沒有好喝點的”
李玉魁進屋招呼老板換酒。
馬近海坐下抓了一把花生米,“咱也不知道誰說的,打完多門師團和宇都宮師團給喝二十年的好酒,到頭來地瓜乾就給打發了!”
……
這話也就二哥能說了。
彆人說這話,葉安然得罵人。
“你在前線沒喝過嗎一天天就惦記著人家的酒。”
葉安然狂懟馬近海。
反正都那麼熟了。
互懟是常規操作。
不過,葉安然不敢跟大哥互懟……
他也就隻敢和二哥鬨鬨。
“那叫慶功酒嗎那是你給老外送酒,欺騙人家夏小姐,心中有愧才給弟兄們弄了二兩!”
圍桌而坐的孫茂田,張二炮坐在板凳上看熱鬨。
很快。
李玉魁帶著店老板來到葉安然麵前。
解釋當地酒廠沒有開門。
戰士們喝的地瓜乾都是他們自己釀造的。
度數和味道一般,請他們原諒之類的話。
葉安然跟店老板客套了一會才把人打發走。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
一輛卡車停在店鋪門前。
車上飄香四溢。
眾人聞著味,就朝汽車看了過去。
夏公館的管家董叔,正帶著人從車上往下搬酒。
每個流水桌跟前都擺放了兩壇十斤的白酒。
馬近海看見董叔的時候,眼睛都直了。
他直接跑過去跟董叔打招呼,“董叔,你咋知道咱饞這口了”
董叔:“馬將軍,不好意思,我們來晚了!”
“什麼話,不晚不晚,請請請。”
馬近海拉著董叔來到葉安然麵前。
他懷裡還抱著一壇子白酒,到桌前就把酒壇上的塞子捅咕開了!
“葉副主席。”
“我家小姐,略備薄酒,誠敬諸位衛國英雄!”
董叔一襲長衫,謙謙有禮。
“謝謝董叔好意,也替我謝謝夏小姐!”
“一定轉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