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少莆忘不了馬近海當眾開槍殺人的場麵。
都說葉安然如何如何。
卻沒有人說過馬近海是個什麼人。
馬近海悠哉的走出所長辦公室,“陳長官,我們司令正等你呢。”
陳少莆湧上心頭的怨氣和怒火,消散過半。
他走進杜春的辦公室。
杜春見到陳少莆,連忙恭敬一禮,“部長。”
陳少莆冷笑,“我已經不是部長了。”
杜春尷尬地摳腳。
他雖說不是部長了,但凡自己喊個“小陳”,自己這輩子就完了。
杜春低著頭,誠懇道“您永遠都是我的領導。”
陳少莆也懶得和下麵的人計較,他揮揮手,“你出去吧,我和葉長官有些事情要聊。”
杜春點頭“是。”
他迅速閃身出門。
麵對葉安然,陳少莆氣不打一處來,“姓葉的,你也太壞了。”
“幾杯馬尿下肚。”陳少莆指著葉安然,“你知道我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嗎?”
“江東造船廠是你說要借的吧?就借三個月,是不是?”
…
葉安然坐下。
凝神看著說話都不利索的陳少莆,“是啊。”
“我說要借三個月。”葉安然蹙眉,“可你不樂意啊,非得把江東造船所送給我,我不要,你就要跳江。”
“陳大哥,你我都是兄弟,我能眼睜睜地看著你跳江嗎?”
“在我的百般阻撓下,你還是給江東造船廠、江東造船所發了電報,一定要把造船廠轉給東北野戰軍。”
“嗐!”
葉安然歎了口氣,“好哥哥,你放心,我一定把江東造船廠做大做強!”
…
陳少莆眼睛瞪得和麻球似的。
他想插一句嘴,硬是插不上話。
從應天一道打聽過來,陳少莆問了孔淵、張小六、何勤,問他們認不認得葉安然,他人品咋樣。
他們有好幾個人聽見問的人是葉安然,當場就要跟他擼袖子跟他乾架。
陳少莆臉上寫著個大大的問號。
他到底是個啥人啊!
明明是個軍人,裡裡外外,上上下下,和個奸商、貪官、小人、土匪、流氓一模一樣。
軍中怎麼會有這種人?
葉安然說的話,陳少莆一時竟無法反駁。
他算是弄懂了一句老話他一玩鷹的人,今兒讓鷹給玩了。
…
“陳大哥。”葉安然掏出香煙遞過去,“你的事兒,我剛才聽說了。”
“不就是聘用鬼子擔任海軍艦長學校的教官,讓你那二十幾個艦長給聯名告了嘛。”
他五杯酒換來江東造船廠的事情,隻字不提。
葉安然滑動火柴,走到陳少莆麵前給他點煙,“多大點事。”
“你把江東造船廠和造船所都送給我了,我能眼睜睜看著大哥不管不問嗎?”
“我也沒空管理江東造船廠,你繼續替我管理,工資我按照應天給的數,給你加一倍。”
“等海軍軍官學校成立以後,你當校長。”
“到時候那些控告你的艦長,還得去咱學校學習,你想,那個時候他們看見你,是啥心情?”
…
陳少莆……
他煙頭快燒到手的時候,才反應過來,把煙頭丟地上踩滅。
他麻團似的眼睛盯著葉安然。
葉安然不說這些還好。
他說完這些,陳少莆心裡有些慌。
總覺得他現在走的每一步,都是葉安然設計好的。
應天剛剛公布他辭職的消息,葉安然馬上拋來橄欖枝。
昨晚他剛剛送給葉安然的造船廠,今天又還給他了。
陳少莆張著嘴巴,“兄弟。”
“不瞞你說,我想先休息休息。”
他總覺得這是葉安然專門給他做的局。
葉安然點點頭,“那大哥既然沒興趣擔任江東造船所的所長,我就另外選一個我的人擔任了。”
陳少莆咽了咽口水。
他沒有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