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姑娘的激動哭泣,就如同一支箭直戳留裡克的內心。
    她是我的仆人?不!她更像是我的學生,我的一個重要的女學生。
    在留裡克心中,第一位女仆露米婭,她是注定要成為忠誠的大祭司的。其餘十個女仆,也必須代表自己的意誌,於未來統轄一些必要的偏文職的部門。
    所謂瓦爾基裡軍團的女孩們必要的時候必須參與作戰,但作戰也不會首先使用她們。這群女孩是幸運的,留裡克有意在未來給她們都安排一份差事。
    這裡麵,最初用abd來編號明明的女仆們,她們現在就能得到極高的待遇。不如首先得到主人留裡克的關懷。
    當前發生的一切卡洛塔看在眼裡,她實在想不通,留裡克對一介仆人居然這麼關心?!
    一時間卡洛塔熱忱的看著安撫人心的留裡克,她的右手捂住自己的左手,一個念頭浮上心頭:為什麼負傷的不是我!
    給她包紮完傷口,留裡克隨口說:“安娜,西西婭。你們帶著貝拉回宿舍去!記住,用一般的肥皂清洗她的傷口,用鍋煮沸這條麻布條,然後再把傷口包裹住。下午你們三人不要再去製作肥皂,安心休息。”
    一個時長未定的假期?
    可貝拉絲毫沒有高興,她勉強說:“asta,我……我必須工作。不工作就不配吃飯,這是我們的約定不是麼?”
    “那也要等你傷愈。你的傷口很嚴重,甚至會威脅到你的生命。現在唯有我能拯救你,聽我的話,回去休息!我還會去看你,給你進一步療傷。”
    貝拉含著淚向留裡克微鞠一躬,就在兩個姐妹陪同下向著宿舍的方向走去。
    她們的背影漸行漸遠,留裡克這便使勁拍手:“不要再看了!繼續訓練!記得要保護自己的手。”
    這件事似乎告一段落?
    它隻是一個開始。
    從任何角度看,女孩們的訓練都是真正意義上的軍事性的訓練,那麼在訓練中受傷不足為奇。
    什麼平時流血戰時就不會送命之類的說辭,留裡克不想自我安慰。
    現在的結果就是自己最珍重的女仆之一受傷了,並非她操作不當,而是所謂武器質量太差。就算有著“機械疲勞”的理由,都不能掩蓋劣等橡木弓的糟糕。
    這不,下午時分,留裡克拎著崩裂木弓的碎片,在耶夫洛和教練弗萊澤的陪同下,找到睡午覺的古爾德興師問罪。
    古爾德帶著有些昏沉的腦袋來到議事廳,會見擺出怒氣的留裡克。
    “我的小主人,是什麼事情惹你生氣了?”
    “你瞧。”帶著怒氣的留裡克指著扔在長屋內沙石地的木弓殘片。
    “這是什麼?!”
    “是你提供的弓!它崩裂了,甚至傷了我的仆人。我的仆人傷勢很嚴重,甚至可能損失一隻手。”
    “啊?這麼嚴重?!”古爾德昏沉的腦袋瞬間清醒過來。他是個聰明人,知道舉族投了羅斯部族,如今就必須遵從於這位注定成為未來首領的留裡克。
    “真的,非常嚴重。”
    “那……那麼我能為你做些什麼?!”古爾德慌慌張張問,其實他腦子裡已經本能的想到,怕是這孩子是來要錢的。
    “給我五百銀幣,用作我仆人治療的費用。”
    “啊?這麼多?弓崩裂的總不至於……”
    “那是我的女人!”留裡克爆喝一聲,這一刻麵對古爾德的敷衍與質疑,他是真的生氣了。“你的破弓弄傷了我的女人,我已經非常仁慈的隻需你賠償五百銀幣。你難道不滿意?”
    這孩子的女人?古爾德下意識的想到受傷的搞不好就是那兩個奧斯塔拉女孩。
    “你必須給錢。還有我們之前的約定,你繼續製作木弓。但是你要小心了,如果再出現弓崩裂弄傷我的女人,你還是要賠錢。”
    “你!”古爾德憋住一口氣,他想罵留裡克是不按套路出牌,也不得不感慨入夥羅斯人後,自己好像已經身不由己了。
    古爾德也注意到,留裡克這番連桌案上用蜂蜜醃製的覆盆子果乾都不感興趣,這孩子是真的生氣了。
    無奈之下,他隻好差人取了五磅銀幣交到留裡克手裡,罷了還要親自表示一個遺憾。
    留裡克得了錢心裡可是有些暗爽,他本是有些露怯,不得不表現得非常強勢來壯膽。想不到古爾德一下子就慫了?結果就是自己得了一筆錢,而這比起基本能變成自己手頭的男孩女孩們大半個月的夥食費。
    貝拉用自己的受傷,給兄弟姐妹們換來大半個月的吃食,也算是值得的。
    真的值得?不……
    留裡克離開了,古爾德馬上抓緊手下的衣領:“弗萊澤!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大人。確實有個女孩受傷,但不是奧斯塔拉的女孩。”弗萊澤怯生生說。
    “嗯?那是什麼人?”古爾德鬆開了手一臉狐疑。
    “一個帶著金紋銀牌的女孩,叫做貝拉。”
    古爾德瞬間明白過來:“那不是也一介仆人嗎?留裡克,你……你居然對仆人這麼上心?呸,我看你還是想趁機搞我一點錢。”
    弓手弗萊澤急忙問:“大人,你憤怒了?可他畢竟是……”
    “那又怎麼樣呢?”古爾德聳聳肩,看著弗萊澤的眼睛:“你會做弓。現在你去指導兄弟們做弓。記住,要是弓再崩裂了,損失的錢你們來承擔。”
    “這……”一時間弗萊澤不知如何是好。
    “還不快滾!不要再打擾我的午休。”古爾德照著弗萊澤小腿就是一腳,然後自顧自的回去了。
    留裡克急匆匆回到給仆人們的宿舍,就如約定的那樣,貝拉躺在自己的床鋪,身上蓋著皮毯子,她的手掌繼續紮著麻布條。
    安娜和西西婭果然在奉命照顧她。
    留裡克帶著放牧歸來的露米婭,此行他手裡多了一件寶貝——一瓶烈酒。
    古爾德把運來的所有麥酒全給了留裡克,之後這些麥酒儘數搬到了鐵匠鋪。事到如今卡威莉莉婭夫婦回鄉探親,男仆卡姆涅居然承擔起了生產工作。卡姆涅已經在從事蒸餾酒的作業,就結果而言,這孩子也能依靠蒸餾器,製作可以燃燒的烈酒。
    甚至於這孩子也能在克拉瓦森的幫助下,操縱氣囊鼓風器,對著模具吹瓶子。
    現在留裡克非常希望手頭裡有雙氧水、碘伏,或是諸如氧氟沙星之類的外用消炎藥劑。
    奈何手頭裡擁有的兩樣法寶,就是肥皂的烈酒。
    肥皂隻能清洗一下傷口,而且它的腐蝕性使得它隻能使用一次。
    這裡真正靠譜的消炎藥就隻剩下烈酒了。
    留裡克一瞬間化作了醫生,他揭開貝拉的麻布條,看清了傷口的全貌。
    在貝拉咬牙堅持中,留裡克用烈酒擦拭女孩的傷口。
    “露米婭,為你的姐妹念祈禱詞!快!”
    看的貝拉妹妹疼得一頭是汗,不知所措的露米婭被留裡克喊醒了。
    所謂治療,三分治療七分安慰。痛苦中的傷病員,最需要心理安慰,露米婭的祈禱安撫了貝拉。
    留裡克終於收了手,他也沒有再給女孩包紮。
    “安娜,看到這個瓶子裡嗎?這裡麵都是可以燃燒的好酒”他隨口吩咐女仆:“今晚再給你的姐妹擦拭一下傷口。還有你!西西婭。你們記住,這種酒可以殺死一些看不見的鬼怪,可以徹底保全你姐妹的生命。今晚給她擦拭一遍,明早再擦拭一遍。”
    “我懂了。”兩人異口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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