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不少人眼瞅著吃驚的薩滿,等候她的意見。
沒有了首領,薩滿就是部落的首領,薩滿巫師波爾拉,她突然間渾身抽搐,接著在狂躁的敲打皮鼓的同時,嘴上發出貓頭鷹的鬼魅鴞鳴。
部落民見狀,紛紛跪趴餘地。
“這是怎麼回事?!”留裡克覺得很離奇,一種莫名的緊張感也坐擁他的頭腦。
一番鴞鳴後,這位女薩滿又在抽搐中嘟囔了不少誰都聽不懂的話,給留裡克的感覺,這家夥就是在和他們的神溝通?
其實留裡克都明白,此乃一個“附體”的儀式罷了,不信者自然不信,偏偏這群部落民擺了明是相信的。
圍觀的所有羅斯人不知所措,留裡克暗暗嘟囔:“你學鳥叫的聲音真不錯,真不愧是叫做貓頭鷹的女人。”
他不禁幻想,若是自己的部族裡出現幾個善學鳥鳴熊嘯的女祭司,生活肯定增添一些樂趣,祭司的時候也能烘托儀式感。其實羅斯人和這些科文人一樣,留裡克實在知道自己的族人也是相信大山、河流和海洋都是有守護神的,要不然也不會年年春天在海邊搞大型祭司了。
薩滿終於恢複了安靜,跪趴的人也紛紛起身。
拎著皮鼓的薩滿脫離人群,大膽站在了留裡克麵前。有傭兵想驅趕靠近金主的這個家夥,被留裡克一把攔住。
“你和你的神溝通完畢了嗎?”留裡克的聞訊儼然非常懂行。
薩滿點頭稱是,接著她高舉皮鼓麵對其他族人:“山神、河神還有大湖之神都已經決定了,這個男孩,便是我們的主人。我們需要信任他!因為,他就是神!”
聽得,留裡克差一點就憋不住了。他實在想不到竟有如此阿諛奉承之人,不過,薩滿對自己的這番抬舉,實實在在為自己省去了許多麻煩事。
留裡克注意到,篝火照耀的一張張臉龐,恐懼感消失了。
那個一直唯唯諾諾眼睛空洞的小女孩賽博拉娃,居然主動的靠近過來。
留裡克的衣襟被這個梳著一根發辮的小孩子拉動,“主人你真的是神嗎?”
“我”留裡克本想否定,瞧瞧現在的陣勢,公然否定好像也沒什麼意義。“我是被神祝福的人,也許我真的是神。”
“那你就是神。我的父親讓我做你的女人,能做你的女人,我很高興。主人,你的許諾都是真的?”
其實留裡克比賽波拉娃高了不少,兩人的年齡實際一樣,都是僅有八歲。
留裡克終究隻是一副八歲的軀體罷了,他終究是個內心上的老家夥,現在,他變得更加務實了。
他撫著女孩的額頭,以溫柔的口氣說:“我會信守承諾,我就是你們可以依賴的靠山。你們所有人,就是我的族人。”
賽波拉娃到底是個小女孩,她天真的認為這個男孩毫無敵意可以親近,殊不知就是這個男孩發明的武器和豢養的軍隊,造成了灰鬆鼠部落的重大傷亡。
留裡克安撫著這位名叫“可愛鬆鼠”的賽波拉娃,就好像安撫自己的孩子,或是安撫妹妹。總之,這個女孩還有那個泰拉維斯,於該部落都是高貴者。
想要很好掌控這個部落,首先要把控住高貴的人,其次是手持皮鼓的薩滿。至於那個梅察斯塔,留裡克覺得此人未來的用處恐怕不是很大了。
因為未來屬於年輕人,就是自己這代人,是留裡克統禦之下的羅斯年輕人和所有年輕的仆從者。
正當留裡克用一係列許諾迅速安撫六神無主的灰鬆鼠部落幸存者,讓他們相信自己是一個守信譽的征服者的之時,奧托糾集一票戰士,高舉著火把,氣勢洶洶走出幾近倒塌的大門。
心態剛剛穩定的幸存者,這下子又惶恐起來。
留裡克急忙安撫:“你們不要怕!我會保護你們,我是你們的主人,沒人敢傷害你們。”
說罷,留裡克急匆匆跑近父親,這一瞥也見到了被押解著的沃伊瑪卡沙德。
“啊!是這個男人?他沒死?!”
“他必死無疑。”奧托看了一眼被押解者,又對留裡克說:“現在給你一個任務。”
“什麼事?”留裡克好奇的問。
“就由你,處決這個可惡的叛徒。”
“啊?!難道,你讓我,親自處決他?!”
“怎麼?你不敢?!”奧托苛責道,“記住,你是要繼承我事業的男人。對於叛徒,你必須將其斬殺。”
“這”
本想著自己已經足夠堅強且特彆冷血無情的留裡克,一聽老爹的命令,當場遲疑了。
“不要擔心。處決叛徒,這是你的權力,是你必須要做的。今天,你必須當著那些仆從者的麵,處決這個叛徒。你要樹立自己的威信,也給那些仆從表明你的態度。”
留裡克聽懂了奧托的話,奧托到底是非常務實的老家夥,令自己處決此人,在樹威的同時,也是殺一儆百呢。
留裡克瞥著小臉再看看明顯被毆打的奄奄一息的沃伊瑪卡沙德,心想這家夥在過去一個月的時間真是倒黴透頂。
親自處死他?用劍?
留裡克的內心在打鼓,天氣寒冷,他的額頭也滲出了汗水。
一個念頭突然浮在腦海。
“不行!我不能親自動手。”
“嗯?”奧托大吃一驚。“那可不行!你就在這裡將他斬殺,這是我的命令。”
留裡克看到兩名勇士已經將沃伊瑪卡沙德按在地上,此人已經完全放棄抵抗,有如行屍走肉一般無所謂的吐氣。
“那也不行。”留裡克急中生智,“我的劍不能被這等叛徒的血汙染。他必須死,但是必須換一種死法。”
“哦?你有什麼想法?”
“我?自有想法。”
不一會兒,沃伊瑪卡沙德被捆綁在一棵鬆樹上,在他麵前,是多達十六名排成兩排的十字弓手。
所有的灰鬆鼠部落幸存者被命令觀看行刑,其餘的羅斯人、鮭魚之主仆從者,都高舉著火把充當看客。
沃伊瑪卡沙德被一條破布蒙上了雙眼,嘴裡也塞了布頭,雖然留裡克不覺得此人還有精力破口大罵什麼的。
留裡克已經想好了,既然要處決一個叛徒,那就把排場搞大,去做到真正的殺一儆百。
手持短劍的留裡克儼然成為一名仲裁者,沒有誰對他矮小的身材和低幼的年齡表示不屑一顧,因為幾乎所有人都相信此子乃“奧丁祝福者”。
對叛徒的處刑由留裡克來監督,尤其是在這夜幕下行刑,更顯得莊重,就仿佛留裡克完全是得到了奧丁和瓦爾哈拉的授權。
留裡克麵對所有人,大聲先用諾斯語說:“一切,都是這個男人搗的鬼。他帶人攻擊奴役了養鹿人,他挑撥了我們和鮭魚之主部落的戰爭,他將戰爭的災禍帶到灰鬆鼠部落。這個男人,就是萬惡之源!他必須死!”
同樣的話,留裡克又用科文人聽得懂的語言複述一遍,當即引得所有科文人的強烈共鳴。
就算是仆從了,那也是無奈之舉。如果可以,誰會希望戰爭呢?
大家打不過羅斯人,便把火氣往沃伊瑪卡沙德身上撒。
奄奄一息的沃伊瑪卡沙德確實也不是那麼的冤屈,他本是想看著羅斯人大戰灰鬆鼠部落的敵手好坐收漁利,結果招來的明明是最凶猛的怪物。
留裡克聽到耳畔有很多謾罵聲,都是是在指責沃伊瑪卡沙德的。
“唉!你也是個可憐人,更是個可恨的人。”留裡克搖搖頭嘟囔,就背對著被捆者。
“耶夫洛!”
“在!”
“行刑!”留裡克大聲命令。
耶夫洛親自率領傭兵舉起十字弓,隨著一聲令下,弩箭全都擊中了被綁的犯人,沃伊瑪卡沙德第一時間就死了,死的確實有些窩囊。
“一切都結束了。”留裡克抬起頭,眼睛瞟向父親奧托:“爸爸,也許我們可以離開這裡了。”
“不!”奧托擺著嚴肅的臉,“事情還沒有完!”
“還沒有?!”留裡克睜大眼睛問。
“戰爭仍沒有結束,除非剩下的那些部落願意歸降我們。聽得,留裡克,我們的目的是征服所有科文人。我們,就是他們的主人。以後所有的科文人必須像是諾夫哥羅德人一樣,年年納貢!”
“好吧,正合我意。”留裡克也不再多言,畢竟對於這件事,自己和老爹的態度完全一樣。隻不過,老爹明顯是想以最快速度完成對所有科文人的征服,甚至是鬨得“北狩行動”變成“征服科文人行動”。
離開羅斯堡的日子,已經過去太久太久了!
留裡克倒是有些收獲,他覺得自己終於成了一名擁有獸性的爺們兒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