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留裡克就在人牆後麵暗中觀察,眼前站著的一名老戰士,居然就是哥特蘭人的王?
說實話留裡克不敢確信,“一個大王,為何沒有王冠?還是你這個家夥是戰士出身?不對啊!西格法斯特可是個商人。”
帶路的變節者格倫德,他看到了一群來自丹麥的同鄉,甚至還有來自一個村子的朋友。他不想和老朋友見麵,亦是不想與他們為敵。身處幕後的格蘭德立刻告知狐疑的留裡克,那個酷似老戰士的人就是哈肯,一個最近幾天才稱王的大商人。
既然如此,繼續保守毫無意義。
留裡克示意手下跟著自己走。
很快,羅斯人的人牆出現一個口子。梳著順滑金色馬尾的留裡克,踏著勇敢且高傲的步伐出現了。在他的身後,則是可憐的西格法斯特,他雙手滿是淤血與結痂,臉上也滿是淤青,嘴上捆著繩子隻能嚶嚶嚶。兩名戰士時刻按著西格法斯特的肩膀,那凶惡的氣勢真可謂隨時都想將此人殺死。
見得這一幕,哈肯的心的滴血,他因為憤怒,眼皮已經不停地顫動。
西格法斯特還活著,他被羅斯人折磨得夠慘,似乎精神也出現了問題。哈肯想到的最壞結果就是羅斯人撕票,可他萬萬沒想到,羅斯人會還給他一個失了魂的廢人。
“你就是哥特蘭的王?叫什麼?哈肯?”留裡克個子不高,他故意傲慢的質問,讓一切都變得非常違和。
“不錯,我就是哥特蘭王。你?一個漂亮的男孩,你是羅斯的什麼人?孩子無權說話,讓你們的首領來。”
留裡克絲毫不覺得奇怪,這便輕蔑地一陣冷笑,又故意使勁昂起下巴,傲慢地看著哈肯“你們隻是渣滓,也敢使喚羅斯首領?我不想和你廢話,記號我的名字!我是留裡克!羅斯的留裡克,是羅斯的阿裡克的兄弟,是被奧丁祝福之人!也是……擊敗你們哥特蘭人的英雄。”
“荒謬!這是太荒謬了。”哈肯的胡須都在顫抖,他覺得自己的靈魂都遭到一個狗崽子的侮辱,這便質問“你是首領?難道羅斯人已經墮落到需要一個孩子的領導?”
這一言氣得帶隊埋伏的阿裡克都要立刻現身,帶著他弩箭扣弦的戰士們突然射擊。
留裡克當然也感覺到了兄弟們的憤怒,他隻是舉起右手勒令身後的戰士稍安勿躁,便繼續強調“我是留裡克,是龐大軍隊的統帥。”
“龐大的軍隊?哦?我看不出來。”說著,哈肯的眼角環顧左右,他並未感覺到危險。那麼,這個傲慢的小孩和他的衛士們,豈不是成了落單的肥羊?但是自己的兒子的確控製在他們手裡。
留裡克沒有任何的辯解,現在的他絲毫不怕。他勒令手下將西格法斯特推出來“你的兒子就在這裡,你呢?我要的二百磅銀幣。”
哈肯打了一記響指,很快五個皮箱被搬出來。箱子皆被打開蓋子,裡麵是滿登登的銀幣。他親自扒拉著箱子,故意展示著巨量銀幣。
“銀幣都是你們的,現在放人吧!”
“不!”留裡克抱緊雙臂搖搖頭,“我要先拿箱子。”
“先放人。”
“先交錢!”
“必須先放人。”
“給錢!”
你一言我一語,留裡克始終擺著一副平靜的臉,故作平和的要求先拿到錢,但哈肯的情緒是愈發的激動,言語越來越嚴厲。
“先放人!否則……”
“你要威脅我嗎?”留裡克輕輕眯起眼。
這一刻,哥特蘭戰士紛紛擺出架勢,那些赤膊上身的壯漢紛紛刻意展露出自己身上花花綠綠的紋身。
“這又是乾什麼?!你在威脅誰?”留裡克感覺到了一絲畏懼,轉念一想還有許多持弩的戰士埋伏著,隻需自己一個命令,這群擺譜的家夥就要因遭到伏擊蒙受很大的損失。
哈肯敏感的覺著這片區域藏匿著很重的殺氣,秋風蕭瑟肅殺之氣折磨著他實在不想多待。他的眼角左看右看,並沒有發覺多少異常,仗著自己人多勢眾,就大膽起來。
到底自己是一個王,自立為王也是王。
哈肯張開雙手,最後連掛著短刃的皮帶也解開了。
他朝著留裡克走來,自覺一絲壓力,留裡克不得不後退一步。
來者畢竟是一個成年人,留裡克捫心自衛自己這幅孩子的身體暫時還不能憑一己之力徒手製服對手。
“孩子,你在害怕?”哈肯帶著壞笑繼續走著。
留裡克仍舊為發出信號,此危機時刻,阿裡克真想帶著兄弟們突然出擊,他們仍舊在枯草中埋伏。
“你!哥特蘭人的王,給我停下!”留裡克猛然吼了一聲,隨後敲打起身後傭兵的盾牌。
精銳傭兵做好搏殺的準備,突然,又有五人現身,他們亮出了鋼臂十字弓,一人得令射擊,箭矢精準了戳在了哈肯的腳前,差一點就打穿他的右腳掌。
哈肯被驚得猛然後跳,在場的數百名哥特蘭戰士,一瞬間便想起了關於羅斯人的傳說——他們的弓極為凶狠,不幸的遭遇鮮有平安逃脫的。
不過仗著自己還披著雙層鎖子甲,哈肯覺得自身已經無視箭矢。他使勁壓製著驟然狂跳的心臟,向後退了三步平靜下來,繼而約束自己的手下不要輕舉妄動。
世界,陷入到一種奇異的安靜。
一方是數百人的大軍,另一方不過是十多人護衛著一個孩子。
突然,哈肯仰天大笑,接著故作高傲以壓製自己的恐懼“你們隻有十多人,就敢來索要贖金。你,羅斯的留裡克,我真的難以相信你的身份。”
“你相信與否與我何乾?”留裡克依舊是那一套說辭“先把錢拿過來,我就釋放西格法斯特。否則,我會動手殺了他。”
“動手?你不敢。”哈肯不想失去氣勢,他無法容忍自己被一個羅斯的崽子威脅。他強行無視西格法斯特祈求的眼神,故意道“你們就動手吧!不過你們會因為自己的舉動被我所殺。看看,難道憑借你們十多人,就自信的認為可以擊敗我的軍隊?”
留裡克可有畏懼?當然絲毫沒有。
“看來,哥特蘭王是錯誤的估計了自己的實力。我本想著和平完成這次交易,看來你是想動手。你叫哈肯?彆怪我無情!”
留裡克突然高舉起右手,做出剪刀手。
這是所謂“v”的手勢,一來代表著持地中海箭術者的射箭手指,二來也指代vctora這個勝利的詞彙。
“動手啦!”阿裡克第一個起身,劍鋒指敵下令作戰。
埋伏在高高枯草和灌木叢裡的戰士們突然現身,他們幾乎是同時射擊,首輪發射即給予哥特蘭人很嚴重的打擊。
相當多的維京係部落的男人們,他們打仗之時也是僅著布衣,還有不少赤膊上陣者。平凡的戰士,他們的護具僅有一支木盾,除此外就沒了。這並非他們在追求極致的勇武,完全是因為貧窮。
當然哈肯選出的一百名前胸後背紋著猙獰海龍,還有彆的說不明的異獸突然的壯漢,就是純粹在spy狂戰士。
這些幾乎沒有防備的家夥,他們白花花的身子與身上飄逸的金色汗毛,成了最顯著的目標。
箭矢近距離的擊中他們,大量的紋身壯士剛剛意識到自己中了埋伏,正欲盾牌在前平舉劍、斧呈迎戰之姿,箭矢就深深紮入了他們的身子。
再強壯的人,現在也是猛然一軟,奮力噴出一口血就倒在地上。
第一輪伏擊便有三十多人直接倒地,另有五十多人不同程度中箭,他們在強行堅持。
科文射手的長弓、短弓持續輸出,迫使遭遇第一輪打擊後自發開始構築盾牆的哥特蘭軍不敢輕舉妄動。
哈肯也一溜煙地如同野兔鑽洞般,一個猛子竄進盾牆裡。
第二輪十字弓齊射來了,這會又有多達四十人到底。
渾身花紋的壯漢,他們本有成為狂戰士的機會,有望成為戰場上的勇者,現在就這麼無謂地倒地,無助地嘔血等待無情的死亡。
殺敵就是這有的殘酷、收割生命就是這樣的高效。
西格法斯特全程被壓著,他一度痛恨自己的父親居然不珍惜自己的命,也苦於嘴巴被繩子捆著隻能嗚嗚。現在,他看到了哥特蘭進隊再遇痛苦的死亡,而自己的國王父親狼狽得像是一個笨蛋。
阿裡克已經現身,盾牌遮擋受傷的胳膊,他看起來一切正常且滿是野性。
羅斯戰士們端著十字弓舉著弓,自發地奔著縮成龜殼的敵人摸過來。
他們暫沒有發動第三輪射擊,隻因留裡克下令暫停。
埋伏的戰士出現了,哈肯透過盾牌的縫隙看到羅斯人的兵力,他來不及後悔更無法抱怨。他看到了手下人的大量死亡,索性自己豢養的傭兵,不少外圍的戰士已經中箭,他們還在苦苦堅持站立著,沒有誰敢當反擊作戰之出頭鳥,他們聰明的知道什麼叫做眾矢之的,勇敢的傭兵現在也集體做烏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