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夫洛帶著一百個兄弟護送埃恩雷德抵達。
倘若換做他人執行這個任務,留裡克實在不放心。唯有耶夫洛等人是坐懷不亂的。
進攻約克的維京軍隊多達三千人,經過一番混戰不過是戰死幾十人、受傷上百人。
約克已經為新生的約克王國牢牢把持,所有的傷員暫留此地,另有一批健壯的巴爾默克戰士駐守。羅斯巴爾默克聯軍再糾集兩千人的大軍,順著平靜流淌的烏斯河,已經在河流入海口待命。
征服很大的區域,分兵占領是一個必然。這支維京大軍因分兵而實力削弱,不過他們的敵人也已經由之前的戰爭變得疲敝不堪,已經不必再擔憂什麼。
留裡克這是在等待,等著埃恩雷德重新召集他的部下,尤其是在羅伊迪斯招兵買馬,雙方構成聯軍並在烏斯河入海口會師。
這應該不是個漫長的過程,留裡克相信耶夫洛會很好的完成互送任務,而埃恩雷德也不會愚蠢反叛。
但是情況如何那麼順利呢?
埃恩雷德帶著他的戰士們走下維京長船,須臾,臨時再套上一層諾森布裡亞橙色袍子的耶夫洛一夥下船又緊隨其後。
說實在的,埃恩雷德多麼希望這群外來者穿上自己軍隊的衣服就永遠不要脫下,隻要他們願意效忠並改信,他寧可冊封幾個新伯爵出來。
哪怕自己王國領地嚴重縮水,諾森布裡亞也是被羅馬教廷承認的王國。當然他的拉攏之舉旋即被耶夫洛拒絕,此事極為荒謬,曾為奴隸的耶夫洛可是把“芬蘭伯爵的父親”這一稱呼非常看重。
軍民見得王隊,警惕的心蕩然無存。再當他們看到斷臂的國王高舉著國王的鑲嵌寶石的劍,立即打開了大門。
“走吧,我的朋友,我祈求你們不要對城裡的人們動粗。”
糧官保羅恭敬地向耶夫洛翻譯,耶夫洛亦是約束起自己的部下。
其實埃恩雷德恨不得把這個愛丁堡的糧官吊死,可是少了這個叛徒,自己也難以和維京人溝通。
埃恩雷德堂而皇之的進城,那些逃回來的王國士兵見得陛下,紛紛聚攏而來,嚷嚷著自己其實還是忠於陛下的。
甚至有十多個士兵直接跪趴在國王腳邊,紛紛指著南方。有人哭喪著臉“陛下!麥西亞軍襲擊了我們的營地!我們失敗了。”
他們說著同樣的情報,埃恩雷德雖是大為震驚,可轉念一想,現在自己與麥西亞的對峙也沒了意義。
埃恩雷德出離的平靜,他赦免了所有想逃兵。
軍民的眼睛很快盯上了那些假冒的諾森布裡亞戰士。
耶夫洛等一眾傭兵,他們來自於不同部落身份複雜,這偏偏和諾森布裡亞的薩克森人有較大詫異,譬如他們多數留著梳成奇怪辮子的胡須。
埃恩雷德帶著自己的兒子埃拉而來,羅伊迪斯伯爵的遺孀也帶著其兒子麵見國王。
年輕的伯爵夫人跪在國王腳邊,哭泣詢問自己丈夫的下落。
埃恩雷德冷冷道“加弗雷德戰死了,我找到了他的屍體,已經妥善安葬在約克。”
一聽如此明確的消息,這女人哭得更凶。
然埃恩雷德沒有時間和這女人浪費時間,甚至他還要給予這女人全新的身份。
“你的丈夫是勇敢的人,但是……請讓我去伯爵宅邸,很快那裡就是新的宮殿,羅伊迪斯就是新的王城……”
國王帶著一小撮軍隊回來了,那麼勝利屬於諾森布裡亞?
當日,民眾就通過隨陛下回來的真正王國戰士的嘴裡獲悉,國王已經與入侵者媾和,那些奇怪胡子的士兵,其實就是維京人。
臥榻之處居然混入了野蠻殺戮者?民眾眾說紛紜,以至於這一夜對於羅伊迪斯的軍民幾乎沒有睡眠。
待在羅伊迪斯伯爵的宅邸,埃恩雷德雖是不自在,可惜自己已經彆無選擇。
約克教堂被維京人洗劫,教士皆被殺。約克主教本人也死了,再加上林迪斯法恩的聖物早被他們奪走,諾森布裡亞的瑰寶蕩然無存。
日子還得繼續過,當夜,埃恩雷德就在這簡陋的新宮殿重塑他的權威。
一個比較有威望的教士被臨時推舉為約克主教,此人隻能代行職責,身份還需要羅馬教廷的肯定。
信仰的事埃恩雷德自然放在一邊,他立即冊封伯爵遺孀成為王後,重申埃拉是王儲,冊封伯爵遺孀的兩個兒子是親王。
他甚至要冊封耶夫洛這樣的維京蠻子成為男爵,前提是他必須皈依。這種事耶夫洛早就表示絕無可能,其手下的兄弟們全然不同意。
埃恩雷德並不強求,因為他驚喜的發現,當自己拋來橄欖枝,有的維京男人眼神飄動,那絕對是動了心。隻要有可能性,日後如何不成功呢?用信仰的力量爭取到他們,用高官厚祿誘使其叛變,埃恩雷德覺得這是秘密武器,就是起效果也得是下一代人的事。
耶夫洛等維京人在穀倉安睡,他生怕被偷襲,一眾人睡不卸甲,另安排人手站崗。
埃恩雷德誰在本是羅伊迪斯伯爵的床鋪,他勒令伯爵遺孀黛安侍寢,這女人雖不情願,還是照做了。
伯爵夫人成了新的王後,他們經曆了一個極為簡單的婚禮被教士認定了關係。
成為王後,黛安毫不快樂,尤其是侍寢之後國王的那番心裡話,她方知王國大敗,諾森布裡亞必須依靠著維京人的庇護生存,乃至國王來的目的是與維京人組成聯軍討伐麥西亞。這是何等的屈辱,後者之事又是多麼怪異。
“你就忘掉自己的孩子,忠於我,做我的王後,做埃拉的母親。”埃恩雷德將黛安壓製住,言語中透露著一絲殺意。
“陛下,這是何意……”
“你放心。我的人辦事很利索,孩子們的離開不會有痛苦。”
“你……你要殺死我的兒子們?不!”
“放心,我的王後,一切都會好起來……”
一夜之間伯爵夫人成了王後,黛安哭泣中掙紮,奈何埃恩雷德將自己的憋悶發泄在新王後身上。
次日,噩耗果不其然傳來。
昨夜突然被冊封為親王的兩個孩子被宣布突染惡疾去世,羅伊迪斯伯爵因為絕嗣,領地旋即取消並收為國王所有。
軍民又不是傻子,知道這必是國王暗下毒手,那與自己有什麼關心呢?
識時務的羅伊迪斯伯爵領舊臣清一色地支持埃恩雷德將此地定為新王城,他們其實已經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實在已經不需要再由國王宣布什麼。
該有的事還是要辦。
在城市廣場,埃恩雷德當眾宣布諾森布裡亞與維京人的同盟,並聲稱前段時間的戰爭是一個誤會,一切都責任都是麥西亞王國的入侵。
這拙劣的甩鍋,精神恍惚的王後黛安實在作嘔,又不自覺地撫著肚子,覺得自己已經懷上國王的孩子。她並沒有瘋,知道自己和娘家的家族需要王權的庇護,死了兩個兒子,實際是國王為了王儲的安危清掃潛在敵人。
黛安無話可說,她木然地站在國王身邊看著嗷嗷叫的軍民,覺得整個世界都是怪誕的。
這確實非常怪誕,幾天前還殺得頭破血流的兩波人,而今居然構成聯軍攻擊他者?
而這,已經是埃恩雷德唯一的選擇。他必須把一切都責任甩給麥西亞,號召剩下的民眾去奪取麥西亞的土地繼續發展。亦是必須向維京人展現出自己是遵守條約之人。
但當他宣布民眾要繳納的賦稅時,民眾又開始激憤,卻也無可奈何。那是貴族的命令,大家必須遵守。
不過,大家還有一個機會,就是搶掠麥西亞人,靠著戰利品彌補自己因繳稅導致的損失。
農夫和王國戰士站在了一起,埃恩雷德一下子又拉出來高達三千人的大軍!
相比以往,他的軍隊士氣變強了!
並不是他們因戰鬥變得愈戰愈勇,而是因為貧窮與仇恨,他們成了一群餓狼,虎視眈眈凝視麥西亞……
這一切實在讓耶夫洛吃驚,想不到他們居然有這等士氣?可惜,仍是一群弱者。
埃恩雷德根本沒時間逗留,這番組織了軍隊,便在第二天組織這支大軍沿著艾爾河步行向入海口,最終在出發後的第三天,這支軍隊在烏斯海灣見到了鋪在海麵上的忙著掠奪本地漁業資源的大量維京船隻。
雙方會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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