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仍舊上年紀了,應該把事件用作生活。”
留裡克明顯在欲蓋彌彰,佛德根有些急躁,但不敢多問,隻好試探道“您究竟何意。”
“那麼我就明說。我看中了你是全部女奴。”
“啊?她們?您……”佛德根本想說非常荒唐的,仿佛王公看上了那些奴隸的姿色。且慢,那些都是一群老媽子,如何有姿色可言。就是因為意識到荒謬,佛德根生怕言多必失急忙閉嘴了。
“就是那些女奴。我!”留裡克使勁拍拍胸膛,“決定買下她們。”
“啊!您!?”佛德根一瞬間全都明白了,猛然站起身的他臉色也變得猙獰與惶恐,“您要奪走我的財富?那是我的命根子,我可是製衣商人。”
“你先坐下!”留裡克一聲嗬斥,嚇得對方急忙癱倒。“你覺得我在要你的命?荒謬。我就是怕你過於緊張,才與你密室相會。你覺得我的要求離譜,那就慢慢談。我明確告訴你,你仍舊要在諾夫哥羅德建造一個永久性的製衣作坊,隻是它會變得與你理解的大不相同。”
如此,留裡克表明了態度。因為製衣作坊的核心就是那些女奴,她們是一群技術工人,誰控製了她們誰就能立刻建設廠子。論財力無人可以挑戰王公,留裡克這番操作就是直接把純粹私營自負盈虧的作坊收歸國有。
留裡克雙手比劃著描述一番盛況“你不用親自掏錢建設廠房,不用支付奴工的住宿、食物等一係列的款項。你現有的財富我也不會收取哪怕一枚銅幣的稅款,恰恰相反我還要支付你一筆錢買走這群奴工。你仍舊從事這一行當,我聘用你為終身管理者,會支付你豐厚的報酬也不會收稅。這樣豈不是很好,你興辦作坊的目的是賺錢,你按照我的這一套做,不用承擔一切的風險,隻會源源不斷得到報酬,而被成為受人尊敬的裁縫大師。”
“啊?那麼我們以前的契約……”
“以前的契約由我現在的提議更優渥麼?你是聰明人,我們是時候修訂更好的契約了。”
佛德根這種人就屬於早期的產業資本家,他們也是構成漢薩同盟的基石力量。作為商人他突擊算了一筆賬,雖然覺得很奇特,終歸這一定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想來自己已經落在王公的手裡,想要拒絕搞不好就會被這小子找個由頭做掉。
留裡克王公可不像是表麵上隻是英俊的男子,那可是一名殺伐凶狠的狂人,千萬不能被其現在所表現的和善所誆騙,王公的命令不得忤逆。
一聲長歎,佛德根感覺自己的一段偉大的人生告一段落,下一步就是被迫為王公而工作。
才是剛剛登陸,一份密約就簽訂完成,並直接取代舊契約。
佛德根運行了二十年的製衣作坊某種意義上本來就不存在了,處在羅斯堡故地或是比爾卡集市的廠房全都賣掉,製衣作坊已經不存在任何重資產的東西,就剩下一批可以快速搬運的細軟和一群奴工,這些屬於輕資產。
長久是時代,諾夫哥羅德地區的斯拉夫人製衣清一色是家庭作坊,無外乎婦女坐在家中,操持原始織布機製作麻布並以此做衣服。她們原則上都是希望製作更好的衣服,固然是已經掌握了很先進的織花布技術,礙於材料與工具的欠缺,她們不能縫紉高級貨,尤其是缺乏皮衣、毛紡織製衣術。
其實拋開佛德根本人,留裡克仍能任命親密戰友菲斯克的母親布洛瑪為裁縫大師,快速拉出一支職業紡織隊伍。
如今佛德根對新政策是認同態度,那麼假造一座國營紡織作坊,聘用這兩位一位為經理人(廠長),一位為技術總監就很有必要。
在掏錢的問題上留裡克速來痛快,自然最大的原因是他的國庫因為過去的戰爭掠奪一直是府庫充盈。他按照高於市場價格10的價碼買走了佛德根所有女奴的所有權,下一步的舉措堪稱奇幻。
對於那些奴工,她們很高興能成為王公本人的眷屬。人人都稱讚給王公辦事總是收益頗豐,想來大家的待遇都會變好。
就在佛德根抵達的第二天,全部五十名奴工被領到行宮的門口,一片小的開闊地處。
留裡克當眾直接宣布“你們!所有的紡織奴工!你們將得到完全自由的機會!為我工作五年,你們即可獲得自由之身。五年之期一到,你們仍能繼續做裁縫的工作,屆時我將賜予你們額外的報酬……”
王公從不食言,他許諾食宿以及一周一天的休息日,尤其是五年時間一到後獲得的絕對自由,包括是婚姻的可能性。故而一些年輕的奴工還能結婚生子,屆時按照王公的許諾,她們的身份完全成為“羅斯本部人”,在公國的等級社會裡屬於第一梯隊的臣民。
她們感動得喜極而涕,暫且把自由的事放在一邊,王公會提供給大家更多的生活物資,也許諾每隔六天的休息日。這一切佛德根是不會給的,畢竟在那個男人眼裡,姐妹們都是當牛做馬一生的命運。
但她們仍舊不能拜托佛德根的管理。雖然大家並不理解,終究還是要朝夕相見。
要在城裡建設新的廠房,好在諾夫哥羅德在圈圍牆的時候將不少空地圈了進去。城市不是白樹莊園的城市,其他族裔的人口幾乎都是技術人士,他們注定會填滿城市的空間。
一塊刷滿白堊泥並塗上炭黑的匾額先行突擊做好,它標注了三個詞彙,和在一起就是“公國裁縫工廠”。
此乃羅斯公國第一家國營紡織廠,所有資產都屬於留裡克個人,當然在“朕即國家”的原則上,它也是國營。
皮革的最終形態就是變成五花八門的衣物,其中的各環節都存在著加工利潤與物流利潤,留裡克這番直接打通產業上下遊,從抓小動物到製成皮大衣,完成產業生態閉環,將一個行業能撈到的利潤吃乾抹淨。
工作場所就是一些有木刻楞風格的大號長屋,集合了維京斯拉夫兩種風格的建築,最是適合密集作坊式的手工裁縫勞動。同樣的宿舍區也是一樣的建設原則,工人們會睡在大通鋪,隻是所建的房舍是按照一下子住上二百人的規模所造。
國營工廠豈能隻是五十人規模小作坊?工廠宿舍隻能住下二百人,這也隻是應對現階段的人手罷了。
匾額現行掛在新打上的樁基立柱處,第一批房舍的承重木樁在重賞之下可謂快速建設。
現在城市內部出現了兩處大型工地學校和製衣廠。
超過一千名男女村民接受雇傭,其中的男子領取的是每天一磅麥子的報酬,至於勞動的夥食是留裡克提供的。
欣欣向榮的城市建設也導致城外的森林的快速消滅,最終人們還把樹根給拋出來,平整一番土地後,這就是所謂的“向森林索要農田”。城市建設與拓荒運動同時進行,參與其中的人都得到了利潤,留裡克本人也得到了更多聲望,實為一石四鳥之計。
由此景象,基輔馬客們可是嘖嘖稱奇。他們又看到自己賣掉的馬匹已經參與到拉車工作中,定睛一看那些清一色是母馬。
兩匹公馬何在?馬客覺察到羅斯公國民族在等待農田變得再堅硬一點,他們已經把各種琳琅滿目的農具準備妥當。馬客被授權參觀耕種途徑,被許諾也能通過勞動換取免費的大餐。
就在此等待過程中,他們偶然找到了兩匹公馬。揣測成真,羅斯人的確在用佩切涅格馬給本地的小矮馬配種!
終於,836年的春耕開始了!
做了充足準備的羅斯人在各地播撒今春的麥種,比之去年,今年有更多的小麥種子被播撒,且換伊爾門湖地區因為大量藏起來的人鑽出林子拓荒,更多人投入農業生產中。環湖地區各種等級的田畝算進去,有多達三萬公頃田地開始播種五花八門作物,其中自然是燕麥、小麥和黑麥是絕對主流。洋蔥、黃根胡蘿卜和卷心菜,這種蔬菜老三樣也要播種一批。
自然還有亞麻,它們擊中在湖泊南部廣泛種植。
留裡克以王公的高貴身份樹立一個典型,他在親自耕種,為此還在紙張上寫上自吹自擂的文章向民眾宣傳。他親自操縱曲轅犁的形象被自己親手繪畫,還彆說,比起一群“手殘”民眾,留裡克這種到底是懂得一定素描知識的人才妥妥畫了一張“春耕圖景”。
此番作秀是拉進與人口最多的斯拉夫人的感情,同樣也是親手感受集合種子的犁、播、埋一體的曲轅犁的使用效果。
他更是使用了一個技巧,便是令十位基輔馬客都來試試曲轅犁與綁定的播種機的美妙。
幾乎是一瞬間,他的目的就達到了。
馬客薩克伊就在田間地頭直接詢問一腿塵土的留裡克“大人,這種犁非常美妙,多少錢,我們買!”
“你們要買啊?何必買的。我就送你一套!且慢,這是送給你們基輔首領。尤其是你!”留裡克拍打一番薩克伊的肩膀,“很快你們會返程,你告訴你們的首領在羅斯的所見所聞,也告訴他我們對和平貿易的支持。我們期待更多的商人帶著貨物來到羅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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