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熱熱鬨鬨,奈何現在的麥西亞當地的貴族爭權奪利,諾森布裡亞王埃恩雷德不得不為這熱烈氣氛降降溫。
“但是,麥西亞在內戰!當地貴族多人稱王,韋塞克斯對麥西亞覬覦很久,隻要他們樂意,整個麥西亞即會被吞並。到時候,我們是否要對韋塞克斯用兵呢?”
“那就打!”留裡克雷厲風行拍打起桌子,人人看得出尊貴的王因醉酒情緒愈激動,而話語的措辭也極為野蠻“倫敦!溫切斯特!坎特伯雷!我們去劫掠、去發財!他們敢打我兒子的麥西亞,我就出兵打他們。還有你們!有能力就出兵,讓韋塞克斯人吃苦頭!”
真就是酒後吐真言,醉酒的拉格納也狂妄得大敲木桌“根據條約我們丹麥人以後不能搶薩克森、不能槍弗蘭德斯。搶中法蘭克旅途遠,以後就搶韋塞克斯。哈哈!很近!”
在場的有著維京血脈的狠人接連拍打起桌子,大家嗷嗷叫的起哄,將對於財富的渴望直白地表現在台麵。
它有著一個明確理由,為了避免麥西亞被韋塞克斯吞並,維京長船可以理由充分得頻頻襲擊。
如此瘋狂之事埃斯基爾自知有心無力去阻止隻好緘默,而哈德博爾德完全是被野蠻的場麵嚇到。
所以如果這些諾曼狠人真的在未來大肆搶劫韋塞克斯,他們何處分贓?
自古雞賊的博杜安雖沒有直接表態,他那漂向留裡克耐人尋味的眼神已經無形中說明了自己的態度——我的弗蘭德斯依舊可以幫你們銷贓。
公開支持搶掠不可以,但維京人的搶掠將給予諾森布裡亞、弗蘭德斯、尼德蘭和薩克森財富。讓那些美好的信條都見鬼去吧!幾方都經曆過戰爭摧殘,急需從外部掠奪財富彌合自己的損失。海盜行為不可能隻是維京人的專利,弗拉芒族、薩克森族可以作為海盜的幫凶,隻是為了財富。
當然這種事也是被路德維希推崇的。如果諾曼大軍的眼光突然盯上了西邊的不列顛島,就說明未來時光他們至少不會單方麵撕毀合約再蠶食東王國。
路德維希與韋塞克斯毫無外交聯絡,他很歡喜可以禍水西引禍水南引。
他們趁著酒勁擺明了自己內心的渴望,北方人來了就不會走,易北河入海口、萊茵河入海口都將在841年建成維京據點,成為貿易港口與遠征基地由此基地使得偷襲韋塞克斯成為手到擒來之事,而毫不知情的對方毫無海軍力量(諾森布裡亞的情報)。
留裡克庫存的最後酒液被大夥兒喝了個乾淨,漢堡貯藏的麥酒也基本喝完。
人們對未來有著非凡的展望,路德維希雖是徹頭徹尾的戰敗者,他在這裡並未受到精神羞辱,雖是慘痛戰敗,苦澀的結局如今依舊可以接受。
現在聚在這間房的貴族們即將各奔東西開始新的生活。
留裡克終於定下了離開的日子,戰士們為此興奮得大肆點燃篝火。
他需要按照北方的習俗做一場開航的祭祀,於是掏錢買了本地薩克森人的十頭牛,意欲血祭河海之神保佑歸航安全。
一場熱熱鬨鬨的祭祀大典積極布置著,而那些被推上岸的長船已經全部推入河道,再有纜繩拴著固定。大部分大型船舶已經恢複航行,隻是船隻化身漁船正在近海大肆掠奪鯡魚和鱈魚,漁獲就在入海口的煮鹽營地大規模烤製成魚乾,所謂將士們返航時期的口糧。
絕大部分軍隊會回到各自的老家,留裡克原本估計要持續到841年的戰爭終究提前結束,這下耗資巨大的遠征可以告一段落。今年需要休戰畜養實力,而海盜活動還是能做就做。
羅斯-丹麥聯軍在漢堡城西北部的沿河軍營,那諸多的建築可比城內的大量民居堅固很多。軍營被送給柳多夫,理論上它立刻可以成為漢堡的第二城區,瞬間可以緩解附近薩克森人嚴峻的住房需求。
年幼的雷格拉夫要注定留下來,作為父親的留裡克也注定不可能給自己的實際大兒子更多的寵溺。
唯獨雷格拉夫絕對不會是奧丁的戰爭,這樣他雖是大兒子,未來也絕對不會再涉入羅斯王國的政壇。對於他,也是另一種保護。
雷格拉夫還是一支強力的楔子,深深紮入天主教世界。他已經接受了非常關鍵的文化教育,也接受了軍事教育,並在過去一年的戰爭中充分曆練。
但父親終將離開,自己留在漢堡這裡,怕不是以後難以與父親、爺爺相見,失落的心情就寫在這個十歲孩子的臉上。
“接受你的命運吧。”留裡克拍打著他的肩膀,“當我我十歲的時候已經帶領數千人大軍遠征,你一樣可以做得很好。你就在薩克森招募你的親信,訓練他們培養他們,為父我並不能幫助你很多,以後你帶著自己的大軍重回麥西亞,當伱決定開戰時,我會立刻出兵幫你。”
雖然親生父親留裡克即將返航,在薩克森,公爵夫人可是十分稀罕這位來自北方的女婿。夫人的唯一兒子布魯諾缺乏勇武精神,倒是自己的女婿雷格拉夫不僅血統高貴,又懂得打仗,最關鍵的是這個孩子即為懂得拉丁語。
公爵夫人的熱忱直擊雷格拉夫的內心,他自小渴望母愛,現在大抵找到了關愛自己的母親。
遂當柳多夫思考一番後,他愈發清醒意識到雷格拉夫留在薩克森意味著什麼。他的確隻是一個孩子,卻很清楚羅斯軍隊打仗的那一套。“他會讓我的軍隊脫胎換骨,他如同上帝賜予我的寶貝。如果他是我親兒子就好了……”
一場盛大的祭祀活動就在河畔展開。
極粗的繩索束縛著牛,留裡克持劍挨個刺中牛的脖頸。牛因痛劇烈掙紮,牛血也甩得到處都是,終究大部分牛血流入易北河。
聚集在河畔的數千戰士敲打起自己的盾牌,他們很有節律地高呼“奧丁”,又大肆點燃烈火,完成開航的儀式。
牛肉後被將士們分食,最後僅剩下牛骨,但大骨頭也被敲碎,鮮美的牛骨髓放在火上烤熟並撒點鹽,成為極其美妙的食物。
現在,熱熱鬨鬨的漢堡將恢複它往日的狀況,貴族們、軍隊們各奔東西。
貴族帶著不同的情感皆登上羅斯建造的大船。維京約克王國的船隻將載運諾森布裡亞王父子回家,藍狐的分艦隊一口氣要送亨利拿騷、博杜安、哈德博爾德和路德維希四位高貴者各回各家。
分艦隊將暢遊萊茵河,隊伍的人員將膨脹到一千人已然,隻是這次航行對於科隆、東王國是和平之旅。
然而這支艦隊之後也不會消失,它在完成送人任務後瞬間化作萊茵河的內河艦隊,有且之聽命於藍狐,借助這支艦隊,深入歐洲腹地的羅斯軍隊遂以東王國傭兵的形式偷襲中王國。船隻之於羅斯人,一如馬匹之於草原人。
歸鄉之旅就是現在,當帶走的戰利品已然全部打包裝船,剩下的就是密密麻麻背著同一款式雙肩包的軍隊攀爬繩梯、繩網登上大船。
在岸邊,留裡克再對著雷格拉夫的額頭狠狠親一口,罷了突然卸下自己的短劍交在兒子的手裡。
“父親……”
“拿著吧。為父與你同在!記住,你是如凱撒那般破腹而出,你的命運就是去創造非凡。”
雷格拉夫點點頭,懷抱著鑲嵌寶石的劍,目送父親登上小船,目送父親慢慢漂向至羅斯旗幟飄揚的旗艦斯佩洛斯維利亞號……
他一直堅守在河畔,一直在這裡目送龐大的艦隊逐漸漂向大海,逐漸消失在被森林遮掩的河道中。
他再看看父親賞賜的寶劍,下意識從劍鞘拔出來。那亮白的鋼劍照著自己的臉,他看清了自己的容顏,實在有父親的模樣。
“我自由了……”他暗暗歎氣,接著轉過身,望向夕陽餘暉中的漢堡城,耳畔開始響起漢堡修道院的暮鐘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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