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有的長船和所有小型漁船全部投入行動,第一輪運輸便有超過八百人完成登陸。
首先登陸的正是即將打穿山區,計劃堵住摩澤爾河河畔通道的藍狐所部。格倫德指揮的常備軍精銳這次全員穿著重甲,鎖子甲與整體胸板甲都由船隻打包運輸,待到對岸出卸下這些重裝備,再安置子啊拚裝好的手推車上。
他分得二十匹馬和唯一的驢子,或是拉車,或是直接托運。士兵雖不會著甲行軍,每名戰士也背負著各自的生活物資。
製式的高幫皮靴、雙肩包、毯子、服裝、頭盔,武器方麵亦是統一。
他們登陸之後忙著整頓物資,此刻船隻陸續漂回蘭斯泰因,第二輪登陸正在進行。
“我們不等後續軍隊了。真頓好物資,我們儘快行動!”藍狐奔走呼籲,雖當第二輪的登陸開始時,藍狐所部在三位騎士向導的引領下,踩著頗為整齊的步伐奔向山區。
三位科布倫茨騎士從未見過這樣的軍隊!
那些頭盔上插著羽毛的人是下級軍官,其上羽毛越多越華麗,代表身份越高級。
馬車上的重甲堆積如小山,這些戰士的背包則塞滿食物。騎士們很欣賞這些諾曼人的雙肩背包,公平的說它非常實用。
沒有誰是傻瓜,這些人怎麼看都是實力搶鏡,帶隊的三位騎士騎著馬是不是觀察羅斯軍,想要看清他們的一切,未來也照葫蘆畫瓢再武裝自己的扈從軍,哪怕兵力很少。
山坳裡的道路絕非荒路,山區騎士領需要這些道路與外界溝通。
才下過雨道路有些泥濘,運輸重甲的馬車難免陷入淤泥,屆時隻要推一把即可,此乃行軍路途最大的麻煩。
他們不必擔心迷路,不僅因為本地騎士做向導,還在於在山區內度過第一夜後,自次日早晨開拔後不久軍隊即發現一條無法行船的小河。
積年累月的山洪衝出逼仄的河穀平原,也衝出了滿是鵝卵石的小河。此河部分地方的確可以行船,然大量淺灘的存在令人大笑念想。淺薄的土壤下儘是石頭,此地長滿青草,根據帶路騎士的說法,這地方不適合耕種便沒有被開發,用來放牧也不是很好的選擇。
可在藍狐看來此地不至於如此糟糕,唾手可得的大塊卵石,乃至一些顯然是不久之前被衝刷墜落河道的大石頭,將這些石料運走稍稍加工就是很好的建築磚石。
山區並不龐大,藍狐所部連續行軍,在次日中午左右就已經抵達摩澤爾河畔。
麵前又是一條大河,但他並不陌生,手下的親信亦如此。
河對岸鬱鬱蔥蔥,它太安靜了,無形中蘊含著殺機。
“這就是摩澤爾河了。我的封地還在南邊一些,現在我們隻要繼續向北走,就能置身於一處隘口。”一位帶路的騎士如此描述,眼神卻在不停顫抖。
藍狐想了想:“是否是打算回家一趟?”
“正是。但我有所擔心……倘若他們還留有軍隊在我的村莊。”
“沒關係。我們時間非常充裕,正好去你們的封地偵查一下。再說。倘若後方還有敵人,不先將他們肅清,對我也不利。”藍狐如此道來。
軍隊的進度比藍狐預想得更快,既然諸神抱有穿越山區小道沒鬨出岔子,節約出來的時間當然要利用一番。
或興奮、或焦慮、或彷徨,騎士們騎上自己的老馬,帶上有限的隨從趕緊回自己封地一趟。他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但麵對著被拆毀了村莊,還有化作廢墟的宅邸……
沒有人落淚,有的是幾乎攥成齏粉的指骨。
他們偵查一圈,在傍晚時分歸來。
騎士們年紀都不小,人到中年家宅被拆,就在自家廢墟中再挑點還能用的生活品就撤回了河畔營地。扈從們也不年輕,自己的主人宅邸遭難,自家的房舍一樣塌了。
騎士與扈從麵色如鐵,夕陽照在他們的臉上,殺氣不自主地外溢。
藍狐的品行本是隨和的,這些年的曆練才愈發粗野,不過日子一旦安慰,就又恢複樂嗬嗬的樣貌。這種麵相的家夥聊得熟了頗為討喜,當然他也很講究待人接物的時機,三位帶路有功的騎士麵色不好,自己也就不敢多問。
他很聰明,帶三人陸續下馬,開口便是對法蘭克軍隊的唾罵:“有罪之人就在北方的三角洲平坦區域。我的人鬥誌昂揚,必將他們全部殺死。”
“不錯。必須殺了他們!”一位騎士滿臉通紅,絕非夕陽的照射,此為單純的暴怒。
三人皆擺出一定要以殺戮複仇的決絕態度,至於信仰上講究仁慈。見鬼去吧!
便有怒火中燒的騎士建議:“對於被撒旦迷了心竅的敵人,就該送他們下地獄!我們不如明日就出發!”
藍狐不慌不忙麵相北方:“不著急,我們都有複仇的機會。為了萬無一失,我們不在乎多等一天。一切按部就班行動。也請你們記住!”藍狐在轉過身:“我們不是此戰的主攻。但,就像是伐木,最終砍倒大樹的那一記斧頭是最有利的。我們!就是最後一擊!”
新的一天,藍狐所部直奔狹窄關愛而去。
對於這支行伍整齊沿河北上的隊伍,左手邊是寬度折合超過二百米的摩澤爾河,右側是滿是樹林毫無道路的海拔逐漸升到接近二百米荒山。
河畔區的天然通道寬度一直漸變,但最大寬度也不如摩澤爾河寬的一半,甚至一些地方在藍狐看來根本不能串聯兩條長船。
一些老戰士本也是獵人,就算前些天下了大雨土壤被衝刷,在此逼仄之地還有人細心人發現了明顯的他者的車轍印。
深深車轍有多條,大雨都不能將之衝刷掉,可見其運載貨物很重,充分證明這條河畔道路就是法蘭克軍進軍路線,兄弟們堵在這裡真是來對地方了。
藍狐選定一點,此地就是騎士嘴裡的“狹窄地”,下令:“伐木!我們就在這裡建設臨時木牆製造關隘!再製作木筏以好從水麵射殺他們!我們就在這裡守株待兔。”
對於藍狐,主觀上他要給自己的弟弟一個立功的機會,也要給賣地賣爵的羅貝爾家族以體麵的退場。客觀上,自己所部皆重甲部隊,軍隊完全不善於長途跋涉野戰去,恰是進行防守反擊有著絕無倫比的戰術優勢。何況扼守逼仄之地造就一處關隘,他如意算盤打得好,就是要等著正麵進攻的軍隊衝垮敵人後,亂竄的敵人從摩澤爾河畔通道逃命,創造出“鐵人狂戰士”亂殺的必勝局。
河畔鬆軟泥地挖出大量土坑且又規律交錯排列,新砍伐的小鬆樹去除細枝插進去再覆土。這些基礎立柱樹立之後,橫放的圓木在這些交錯排列的立柱內,木牆快速達成,最後根基部繼續堆圖。
羅斯軍戰士本就自帶鐵鏟,這東西實在好用,是掘土利器,更是一種煎肉烤麥餅的炊具。高效率的伐木與土工作業令帶路的三位騎士耳目一新!
騎士們忙著觀摩,在訝異中看大一麵木牆突然出現,唯有留下一個僅供一輛馬車通過的出口,必要時可以快速堵住。
製造關愛的工作基本搞成,木牆麵對北方,藍狐所部就在後方擺出呈長蛇陣的篝火陣。他們埋灶煮麥子,混在甲胃堆裡的鑄鐵鍋立刻體現出它的強大優勢,同樣又看得騎士嘖嘖稱奇。
現在藍狐所部可謂可以養精蓄銳以逸待勞,接著更要呼呼大睡在明日保持最佳狀態。因為所有人都知道,今日就是關鍵之日。明日上午,沿來茵河畔通路的大部隊將主動發起進攻。不出意外到了下午時分,兄弟們就要用法蘭克軍的血來血祭奧丁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