鑿冰捕魚的技術已經擴散到整個伊爾門湖。隻要在厚實的湖冰上鑿個大洞即可布置漁網撈魚,比起溫暖期漫無目的的撒網捕撈,沒有這一招更容易。
現在撈魚變得容易,而在過去它幾乎不可能。隻有合適的工具才能快速在冰麵鑿洞,現在諾夫哥羅德的市場,國營的鐵匠鋪適時的推出曲柄鑽頭,鋼製刮刀不斷切割冰麵,再厚的冰也能鑽出大洞。
當大量的孔洞聚在一起,千瘡百孔的一片冰層變得薄弱,用長柄鐵錘將之夯得粉碎,接著就可以布網撈魚了。
固然這個時代的伊爾門湖居民還沒有升級到查乾湖冬捕的高水平,因為切實可以得到大量魚獲,利益驅使著人們不斷升級自己的武裝。
芬蘭灣深處、拉多加湖、伊爾門湖,到處都有鑿冰捕魚者。
釣魚人莊園,這裡人不善畜牧也不善種地,是整個伊爾門斯拉夫族群裡唯一一個將捕魚過日子為生活方式的農莊。
過去他們頗為保守,隻在固定的區域捕魚。未知的世界當然充滿機遇,但彼時漁民們糟糕的漁具、武器都使得他們不敢去新的河流探索。
但是現在,他們購買了木臂十字弓、量產型的鐵簇箭、鋼製魚叉,乃至是鋼劍。
這樣的漁民已經徹底的瓦良格化,他們表麵上確實是以捕魚為目的的村民,搖身一變就成了真假難辨的羅斯戰士,但他們的確是土生土長的斯拉夫人。
隻是這個時
代,在諾夫哥羅德地區糾結斯拉夫與瓦良格的關係已經愈發沒有意義。婚姻是自由,羅斯人家的女兒也可以嫁給本地斯拉夫人,同樣本地人一樣可以花錢買到瓦良格人女俘為妻。
釣魚人莊園就有這過去戰爭中分得的一批戰利品,除了鐵器外,也有丹麥女俘,而今這些女人早就生育了混血孩子成為和平居民。
自那次戰爭已經十一年了,莊園首領托裡&iddot;姆斯耶維奇因自己的正確站隊為莊園迎來如今的好日子。
孩子是越生越多,家家戶戶都有四五個崽子,比過去時代美好的是,這些孩子有更高的存活率。這一情況發生在整個環湖地區,因生活水平越來越好,老人病死得晚,小孩夭折的少。現在因有大量幼童被父母看管在家中,顯得釣魚人莊園的人口不多,實則這個莊園有著巨大的發展潛力。
為此村中的男人女人不得不帶著新銳工具展開冬捕,以向不是很遠處的諾夫哥羅德平均一次運輸凍魚以此謀利,再在大城市購買形形色色商品完成勞動再生產。
這是一個良性的循環,代價正是民眾不得不在冬季冒險捕魚。
……
留裡克的大軍全部抵達謝隆河(shelon),這雖在他的預料內,但自己帶著大軍親自開拓、丈量了傳說中的交通線,他與大家都很高興。
更高興的正是在冰封河麵遇到了捕魚者。
隻要抵達釣魚人莊園等同於回家,因
為羅斯第二騎兵隊中的一些年輕戰士就是出身這個莊園。
莊園主托裡的家族世襲博雅爾,其長子早就加入了第一騎兵隊,而今其人就在裡加駐紮。
整個莊園的聯姻關係盤根錯覺,村中的一些年輕後生經過了文化課與軍武水平測試,有幸被吸收進被民間謂之為“貴族兵種”的騎兵隊。
這種成為並非完全的口頭讚譽,退役的騎兵必將得到優待,可以在廣大世界分得一塊世襲土地,喜得博雅爾的稱號完全可以。
釣魚人莊園出身的騎兵人數雖少,在第二騎兵隊裡更是屈指可數,他們都經曆了漫長的冬季遠征證明了自己非凡實力。
幾位騎兵與冬捕者何止是認識彼此間還有著一定的血緣關係。
羅斯王帶著南征軍浩浩蕩蕩從一個意想不到的地方冒出來,這給普通捕魚者的心理震撼太大。終究遇到大王是一件好事,這不,釣魚者毫無心情繼續作業,就急忙收拾細軟,將已經捕撈的凍魚一股腦扔到網兜裡,高高興興坐上雪橇指引大軍,前往位於謝隆河的湖口之北、瓦洛達河湖口之南的釣魚人莊園做臨時休整。
各旗隊長緊急聚集在留裡克身邊,他換了一身衣服、特意將黃金桂冠帶到,高興得看著這些弟兄。
“馬上就回家了。我知道你們還有戰士們都很急,但你們先彆急。我軍將在釣魚人莊園駐紮,全軍好好休養一宿,明日我們以最好的狀
態回城!”
留裡克的話頓時引起大家的憋屈。
因為目標莊園距離諾夫哥羅德本城並不遠,對著馴鹿再抽幾鞭子,全軍可能在今日傍晚就能殺到諾夫哥羅德的軍營,隻有到了那裡才算真的回家。
立刻就有旗隊長鬥膽進言:“大王,何必呢我們早點回去,兄弟們也好洗淨這一身的汙穢。還有,我們可以給家鄉父老一個驚喜。”
“驚喜什麼叫做驚喜!”留裡克略帶苛責地白了這夥計一眼,笑嗬嗬得擺弄著馬鞭:“就怕……我們的老國王過於驚喜一命嗚呼,那就成驚嚇了。你們也知道,偉大的奧托已經七十歲了,他可不能受任何的驚嚇。”
見得大王如此說,全體旗隊長輕輕勾頭保持緘默了。
“立刻告知戰士們本王的決定。全軍就在釣魚人莊園休整,我們走吧!”
留裡克的決定對全體戰士確實頗為掃興,因為四支步兵旗隊幾乎都是諾夫哥羅德本地人,隻要大王下令解散,所有人能立刻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所有人都得到了許諾,即在正式遠征法蘭克之前,完成冬季遠征的戰士會有一個很長的假期。
現在,沒有什麼比回家的誘惑更為令人期待,這份期待已經變成了某種狂躁。
那有怎麼辦呢先去那個釣魚佬紮堆的莊園咯
這真是有人懊惱有人歡喜,出身該莊園的戰士們突然變得活躍,一個個高興得仿佛能在馬背上跳舞。
應著這
群家夥的開心,留裡克旋即給予他們任務——先行去釣魚人莊園報信。
一支騎兵小隊領銜出發,其中的五人出身自釣魚人莊園,彼此也都是血緣上的表親,無出意外的是這些人可是純粹的斯拉夫人。
他們載著一位漁夫,十匹馬在冰麵上狂飆,一溜煙的功夫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們的出現對於整個莊園極為意外,所有在冰麵上撈魚的人們都看到了那風馳電掣的騎兵,以及飄揚的羅斯旗幟。
漁民們紛紛站起,以手掌遮著眉弓,眯著眼並傾聽那些騎馬者的呐喊。
那是用斯拉夫語的叫嚷,似乎在說什麼“軍隊回來了”。
騎兵直接衝入農莊,那些在家中修補漁網的婦女們紛紛走出,有的一眼認出那威風凜凜的騎兵戰士就是自己出息了的兒子,先不問為什麼就張開雙臂迎了上去。
莊園主托裡確實上了年紀,在莫名其妙中被村民攙扶著走出大木屋。
老頭子親自住著木杖,整個人披著一張禦寒的熊皮,探著花白胡須的腦袋仰望自己騎馬的後生。後者依舊桀驁不馴,控製著躁動的戰馬俯瞰本村的博雅爾大人。
“小子們,你們是如何冒出來的難道大王帶著軍隊也回來了!”老頭子問。
“正是。老爹,快帶著鄉親們出來迎接吧!大王的軍隊即將抵達我們村子。”
“還有這種好事”托裡沒有任何疑慮,這五個後生崽子都是自己看著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