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成狹長隊列的船隻布滿摩澤爾河,在羅斯聯軍的矚目歡送下,三千約塔蘭人戰士以先鋒軍的姿態展開行動。
那些船槳開始劇烈搖曳,精致的旗艦開始進發。
今日的藍狐意氣風發,他的戰士們對前景充滿希望。
倒是隨行的烏鶇靜靜坐於旗艦,祭祀也做了,進軍已經開始,作為隨軍祭司、哥德堡伯爵夫人,就以這樣的身份向著梅茨方向全力進攻,她絲毫樂不出來。
漸漸的,特裡爾已被甩在身後。
河道彎折,那座飄揚羅斯旗幟的石頭城逐漸被愈發茂密的森林遮掩。
船隊礙於枯水期狹窄的摩澤爾河被擠壓得修長,為了安全期間,船隊至多保持兩艘船並行,再在河道彎折處變更為單船過彎。
他們迅速通過曾發生過萬人血戰的紹爾河口,從昔日的堡壘營地前通過。
一雙雙眼睛自發得凝視他們的右舷方向,約塔蘭人都知道一個月前此地發生大戰,羅斯王帶領精銳在此以極小的代價擊敗了數倍於己的敵人。
隻是這裡不像是打過仗的樣子,地麵並無屍橫遍野的場麵,天空更沒有渡鴉盤旋,有的就是一座巨大的廢棄定居點。
船行至此,藍狐也不禁抬起頭向西方看去,內心裡想到了很多。
他拍打一下廉價,再回望自己的部下門:“走吧,都彆看了!專著劃槳,不要磨蹭。”
有此命令,通向陷入回憶的人們這才振作起來。旗艦上坐著三十名精銳戰士,他們都是藍狐信得過的衛隊人員,也都參與了在紹爾河口的激戰,再臨戰場回憶一番無可厚非。
他們也同樣非常清楚,船隊航行至此已經到達已知區域的辯解,繼續航行將充斥著未知了。
藍狐令兄弟們打起精神,雖然在河道內航行整體是安全的,無法保證岸上就沒有法蘭克人的駐軍,倘若遭遇了偷襲,己方可要拿起弓矢當即反擊了。
想到這一點,他再看到自己珍惜無比的烏鶇,這孩子繃著臉一副悶悶不樂狀。
“怎麼。”拍拍她的肩膀:“你心事很重。”
“沒什麼。”
“是因為很快就要真的攻擊蒂永維爾和梅茨了?啊……”藍狐輕歎一聲:“你一定飽嘗壓力。”
“沒什麼。”
“你像是敷衍我。”
“隻是……”烏鶇也不知說些什麼好,她微微抬起頭難以再掩飾內心的糾結:“我隻是一個女人,我不想要戰爭。但我已經沒得選了。到現在,我隻有一事求你。”
女孩的眼神裡竟流露著哀求,藍狐再問:“你在擔憂什麼麼?”
“戰爭引起殺戮。現在是我們的軍隊首先行動,我隻希望我軍不要做得太過。我不希望那些村民成為奴隸,不希望教士被殺死。”
“仁慈?”
“對。”
藍狐點點頭:“好吧,我會約束軍隊辦事。看在你的份兒上,這一次我軍不要俘虜,也不要殺戮,隻要把那些無聊的農夫趕走就好了。”
“好吧。但願劍不沾血。”
烏鶇當然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奢望,也知道自己的男人是在善意的敷衍。她的糾結在持續著,因為這場戰爭中她有著個人立場,那就是借助諾曼人軍隊的力量反對自己的父親。
她對村民沒有任何惡意,可諾曼人不但貴族要打,對發現的村莊也要劫掠,主打一個無差彆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