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占領一個空置村莊,很快就能看到那裡亮起火光,以及與這灰白環境格格不入的灰黑色濃煙扶搖而上。
一些紅鬆、冷杉也被砍伐鋸倒,樹枝被砍下來直接充當燃料。含稅分過多的它們產生巨大煙塵,又混合著水蒸氣,使得濃煙愈發多元。
就像留裡克預料的那般,一旦安頓下來,戰士們緊繃的神經迅速鬆懈,他們繼續一個安穩的窩棚歇腳。隻要開始休息,他們立刻將靴子脫下,加之其他被汗水浸濕的衣物就在篝火前以棍子挑著烘烤。
這種情況也誰也彆說誰衣服被熏得一股鬆脂味,能把快麻布的雙腳烤的恢複雪色就是最關鍵的。
往往一小隊十個兄弟共聚集一火堆旁,他們已經以鏟子清理掉附近積雪而流出較為堅硬的土地。他們圍坐後來點燃的篝火前,一個個得將腳丫對準越燒越旺的烈火。
在火堆旁還有被木棍串起來猶如白蛇環繞的裹腳布,被樹枝掛著的褲子與皮靴。
行軍鍋就地支起來,他們融雪煮麥,再撒上一些鹽、幾把豌豆和突擊切碎的洋蔥為調味。這樣兄弟們烤得溫暖乾燥時晚餐也煮好了。
大夥兒吃上熱騰騰的一餐就各自裹著鹿皮大衣鑽進占領的民房、穀倉,大家倒頭就睡。
羅斯軍的步兵是如此,羅斯騎兵則要額外照看好自己的馬匹。既然大王決意明日再工程,菲斯克回到自己的部隊就吩咐部下休整了。
被騎兵們占領的穀倉全部充當馬廄,當地人逃亡時顯然過於倉促,很多穀倉裡仍有不少糧食,騎兵各級軍官檢查一下紛紛覺得沒問題,也就立刻使用這些繳獲令自己的馬匹大快朵頤了。
馬匹都是直腸子,其口味本來也是趨向於吃高澱粉的食物,平常的日子它們就是喜歡去啃食含有微小穗子的燈芯草和馬唐草。現在戰馬可以毫無顧忌得啃食燕麥和黑麥,它們的主人不會做任何限製。
天色逐漸暗淡下來,已經冷靜的菲斯克也覺得自己立刻攻城的建議太唐突。
他坐在雪地上,與一些親信一道望著逐漸暗淡的梅茨城的城牆。
“你們說,馬蹄還能跨越城牆嗎?”他隨口一說。
“馬兒跨越再強,也不能飛躍那堵牆。”
“對呀。除非能把積雪鋪設成堅硬斜坡,我們騎馬衝上去。不過衝上去又能如何,我們需要和敵人的軍隊野戰。”
“話很在理。”菲斯克遺憾地搖搖頭:“大王決意明日攻城,此事所有人已經知曉。攻城會是步兵的事情,咱們被要求準備好了以備不時之需。”
“我們豈不是成了戰術預備隊?”以兄弟明知故問道。
“是這樣。不過我估計明日之戰輪不到我們出動。”說話間,菲斯克就注意到大王選定的村子已經篝火大作,因為明日戰事需要,現在那裡聚集著最多的士兵,以至於一些人隻能在戶外搭帳篷了。
菲斯克再定定神:“讓步兵們去攻,我們視情況而定。嘁,除了梅茨城裡有人守衛,這附近就隻有我軍了。可能真和那些投降的家夥說的那樣,法蘭克人非常討厭在冬季作戰,尤其是在這雪天。我現在也有些理解他們,這該死的雪又沉又粘,和咱們老家完全不同。”
法蘭克腹地的濕雪也給丹麥軍、約塔蘭軍持續帶來麻煩。這兩軍有四千之眾,他們整體水平遠遜色於羅斯正規軍,但就對搶掠的熱情態度自然沒的說。就是因為被許諾自由劫掠,就在現在的處境再難受,一想到明日破城後即可大發橫財,大家都迫不及待了。
戰前最後一夜,人們心情興奮,可是這身體終究是鬆懈下來。丹麥人、約塔蘭人呼呼大睡,他們點燃的篝火倒是經久不滅,令梅茨城的守軍無法忽視這些人的存在。
留裡克針對全軍下達了“禁止抓俘虜”與“破城後不可濫殺不抵抗者”的命令,此項命令可以約束羅斯軍、有限約束約塔蘭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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