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全新的騎兵隊突然殺入戰場,他們麵目各異,衣著上與羅斯的正規騎兵也有不小的差異。
很多騎兵並未穿著羅斯軍標誌性的藍紋罩袍,至多在外身套上一件素白外套,用木炭塗抹出“x”型紋路。
他們多手持鐵劍與短矛,身著的甲衣也較為單薄。
他們本就是五花八門的實力拚湊出的同盟軍,身份各異也沒有明確的指揮官。
德米楊斯克騎兵與格但斯克貴族騎兵,他們是這支新騎兵隊的主體,目前為止大家集體繞道戰場的北部,以“右勾拳迂回”堵住了勃艮第人的退路。
格但斯克人卡西米斯瓦夫,不出意外他就是下一代的波美拉尼亞公爵。
住在波美拉尼亞的卡舒本人貴族們,他們是各個村莊的首領之子,留裡克打手一揮,把他們所有人封為博雅爾,相當於法蘭克的男爵爵位。
作為效忠的證明,各村派遣子弟隨羅斯軍出征,他們的首領就是這位卡西米斯瓦夫。
起初對遠征並不情願的他,在不斷的進軍與作戰中快速成長。因為他清楚看到,羅斯人發動的戰爭就是從一個勝利走向另一個勝利,從遙遠東方殺到傳說中的西方世界的儘頭,勝利總是唾手可得,戰爭一直是順風仗,自己豈有怯戰的道理。怕是慢人一步,連撈取戰利品的機會都沒了。
卡西米斯瓦夫帶著自己的族人們,再搭配跟隨著的庫爾蘭騎兵,他們一百多號人迅速堵住了勃艮第步兵的退路。
那些挨過一番己方騎兵集團衝撞的步兵,凡是沒被馬蹄踩死的家夥都是萬分幸運。
從泥地裡爬起來的士兵檢查一下身體,再在戰場磨蹭一番恢複情緒,又開始連滾帶爬地逃跑。
那些輕傷者或是還能蠕動者,都在求生本能下向著西部森林邊緣的大營地移動。
大營並沒有任何的醫生,有的是一些等待戰鬥結束處理善後的教士們。傷兵需要教士一些慰藉,就算是死,死在教士身邊還能享受臨終告解的“特權”,死得可比其他人體麵。
勃艮第大營幾乎空了,教士、少量仆從、之前戰鬥撤回來的無力再戰的傷兵,他們脫離主戰場等待未知的未來。
結果,全新的騎兵隊殺過來。
不同於德米楊斯克騎兵,卡西米斯瓦夫帶著他的波美拉尼亞兄弟們,現在對著潰逃的勃艮第步兵一頓砍殺,在看到西方有一片帳篷群後,頓時來了巨大興趣。
“兄弟們!”卡西米斯瓦夫高舉滴血的鐵劍,以故鄉的語言呼喚自己的朋友們“不要和這些士兵糾纏,跟著我去把他們的營地拆了。”
沒人知道這家夥是被哪個神隻賜福變得如此大膽,卡西米斯瓦夫真的一馬當先衝向勃艮第軍大營。
他知道自己的行動非常冒險,倘若那邊還有敵人的守軍,自己就這麼衝上去就是雞蛋撞石頭。
他已經沒有後悔餘地,胯下坐騎飛奔如風,扭頭一瞧,由同族人構成的騎兵緊隨其後。
他們是住在波美拉尼亞的卡舒本斯拉夫人,再混著一群庫爾蘭人。此次突襲實在創造曆史,全由波美拉尼亞小貴族構成軍隊突擊在前,凶猛地殺進了勃艮第人的營地。
他們信仰自己的神隻,當前留裡克也不要求這群家夥改信奧丁。他們並不排斥奧丁,對祂本來也不陌生,在大家看來奧丁是一位戰爭之神,現在的大戰是羅斯王國血祭奧丁,所有的戰場勇士都將成為真男人。
他們對教士、傷兵一頓砍殺,在騎兵橫掃後,戰士跳下馬,對著那些彌留者、哀嚎者繼續補刀。
波美拉尼亞人乾淨利落殺死了所有隨軍教士,很快被占領的大營被清掃殆儘。
糧食、木車、毛驢、馬匹,已經其他形形色色的東西。原本用來供應五千人規模軍隊的一切物資,隨著勃艮第人大規模陣亡,所有物資都被羅斯軍占領了。
或者說,此次占領成功是波美拉尼亞同盟軍的功勞。
卡西米斯瓦夫迅速檢查一番,他放縱兄弟們就地搜刮有價值財物,自己也加入掠奪中。於是一些隨軍帶著的金銀器具被戰士們砸成稀巴爛,譬如用於存放聖油的金甕、銀甕,被斧頭砸成碎片後就被大家瓜分。
被殺死的來自埃維納大教堂的樞機,當事人的主教高帽與袍子被扒下拉,金銀寶石都被摳下被戰士們瓜分。
最後無用的屍體被扔到了一邊。
很多騎士將貴重物品留在營地,他們在前線的泥淖中與羅斯堡壘守軍血戰,各自器具哪怕再貴重,凡不利於戰鬥都扔到營地,如今都成了勝利者的繳獲。
過去,卡西米斯瓦夫和他的族人們,大家被迫加入羅斯軍遠征,他們的存在就好似跟在獅群後的鬣狗群。大家之後戰場撿漏的份兒,雖說此次突擊一樣是如此,此次撿漏太完美了,實在讓大夥兒發了財。
另一方麵的德米楊斯克騎兵此來就是打仗。
法理上他們是德米楊斯克伯國軍隊,隻要再在軍中安置一些新兵湊夠約莫五百人,謂為“羅斯騎兵第五隊”也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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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因為女伯爵大人腹中孩子就要出生,國王留裡克不可能再讓自己的寵妾冒險。她若是身體狀態優良,此次突進必是她帶隊出戰。
少了女伯爵出戰也無妨,眾騎兵落實羅斯王的指令,命令是“堵住退路”,就堅決在敵人撤離之路死頂著不退。
至於那些波美拉尼亞人,與敵人潰兵接觸一下就衝到敵人大營……
德米楊斯克騎兵顧不得那群偷襲大營友軍,也不羨慕那群家夥的舉措,自己隻要恪守任務就好了。於是,他們以鋼劍、反曲弓襲殺繼續逃亡的勃艮第步兵,躲過騎兵軍團踐踏的幸運兒,所有的好運氣到此結束。
箭矢無情結果丟盔棄甲的士兵,鋼劍又是戳刺又是劈砍。
繼續逃亡者劍逃亡無門,一時間徹底精神崩潰不知所措。就在一群家夥猶豫不決時,德米揚斯克騎兵如壓路機一般繼續追殺。
堡壘處是羅斯守軍與勃艮第騎兵集團的大亂鬥,在頂住第一輪也是唯一的一輪騎兵衝擊後,羅斯軍迅速轉守為攻,再在混亂搏殺中占了上風。
守軍看到大王龐大的援軍抵達,看到風馳電掣的友軍騎兵發動迂回戰,已經在砍殺中有疲憊的戰士聲威大震,突然間紛紛感覺自己渾身又充斥起力量。
渾身是血汙、泥漿的羅斯守軍完全攻上的堡壘矮牆,繼而如猛虎下山般衝向矮牆下的水坑。
此刻,水坑裡已經被人與戰馬的屍體填滿,且更多的屍體填入其中,激起無數的泥漿水花。
手持劍盾的他們衝到泥塘處,對著敵人傷兵又刺又砍,凡是看似還沒死的敵人都補上一劍。
甚至是殺紅眼的戰士,帶著斧頭就將一名又一名敵人的麵部砸得麵目全非。
堡壘處呈現出一副地獄畫卷,在於羅斯軍隊全麵開戰之前,勃艮第人根本不知道這是一群如魔鬼般凶殘的家夥們。
隻是絕大部分勃艮第步騎兵都死傷了,當下尚有一戰之力的戰士已十不存一。
“小狼”威爾芬已經顧不上其他大小貴族是死生,被親信衛兵裹挾著,如無頭蒼蠅般逃遁。
事實上波圖瓦伯爵本人腦袋開花當場陣亡,不久後陷入重圍的埃維納男爵伯特,他意欲逃脫戰場,竟恰巧被長弓手的重箭射傷。
男爵運氣不好,他來不及拔掉身上的箭矢,明知那該死的箭已經打穿自己的身軀,求生本能驅使下還是一邊咳血一邊逃跑,就被跳下矮牆、越過泥塘的羅斯戰士趕上後亂劍刺死。
再高貴的戰士,當此之時都是羅斯戰士的獵物。
羅斯守軍自己也在戰鬥最激烈時蒙受不小損失,他們顧不得把己方傷兵脫離戰場,殺紅眼的下馬騎兵一時間都忘記回到馬廄處上馬作戰,凡是能參與反攻的人員,幾乎都以步兵姿態發動追殺。
威爾芬在部下的護衛下已經不知所措,他們找不到合適的馬匹快速逃脫,再看下去真是前狼後虎,隻好且戰且退地向奧恩河移動。
但是,威爾芬已經無處可逃。
留裡克親率的所有軍隊完全抵達戰場,當前的局麵隻要瞥一眼,任何人都明白誰將取得最終勝利。
他大喜過望,再果斷下令“全軍不分主次趕到戰場。記住!儘量抓活的。”
想要在亂戰之中抓到俘虜是非常困難的,抓不到完好無缺的,抓一些敵方傷兵也好。留裡克並非對戰俘有多少惻隱之心,對方都是勃艮第人,就算留下一些俘虜也不可能為己所用,失去利用價值後乾淨利落的斬首,就算是羅斯軍的仁慈了。
除非戰俘裡有一些高貴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