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突厥人就好似第一批馬穆魯克,遂在伊比利亞突然入住了一群突厥人。當禁衛軍上了年紀,埃米爾大發慈悲許可老家夥做自由民,這些人便順理成章的娶妻生子成為並不普通的臣民,因為其子孫中凡是有驍勇者,都有資格優先被選取為埃米爾的宮廷侍衛與禁衛軍。
二十多年前爆發了一係列大戰,彼時依舊驍勇強大的“虔誠者”路易禦駕親征,他帶領法蘭克大軍在阿斯圖裡亞斯伯國東部的卡斯蒂利亞地區重創敵軍。
彼時伊比利亞埃米爾國的統治者阿卜杜拉赫馬一世,他的北伐失敗反遭法蘭克的全麵反擊,大敗之後不久便鬱鬱而終。
他死後,埃米爾國立刻陷入一場短促內鬥,世代從軍的突厥一係禁衛軍,開始各為其主戰鬥。那些在內戰中的失敗者,或是被赦免罪行,或是戰死,或是被處決。
也有不少人因父兄支持了失敗的貴族,怕被牽連索性一走了之。沒了生計的家夥乾脆淪落為打家劫舍的強盜,乃至是海盜……
拉赫馬的團夥裡有相當多的成員是這般來源,也是如此,他們帶著家裡祖傳的武器防具,在海盜界可謂翹楚了。
直到他們遇到了強大的羅斯軍……
斯溫在路障前勒馬,呲著牙勉強擠出笑意,隔著樹枝與卡爾對視“我們追殺獵物至今,沒想到被你攔截了。”
“是你跑的太慢了。”卡爾昂首眯著眼調侃道“現在獵物鑽進我的陷阱,現在就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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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吧,這是我們的勝利。”斯溫想了想“你有什麼發現嗎?可否抓獲了他們的首領?”
“首領?”
“昨日俘虜交待,他們的首領叫什麼拉赫馬。”
“誰知道呢?”卡爾繼續擺弄著繳獲的花紋彎刀。
斯溫立刻對此物新生好奇“你拿的是什麼?繳獲品?”
“他們的彎刀。哈哈,這群海盜唯獨此物讓我覺得滿意。”
“你小子運氣好。”
“你嫉妒了?”卡爾笑道。
“沒有。敵人的武器有什麼好的?根本不如我們的。”
“至少是我們的戰利品。再說了,大王早有計劃給咱們裝備彎刀,現在我們有的敵人的貨色,說不定很快就能仿製。兄弟,馬上作戰用劍,是真的沒有用彎刀舒服呀。”
“你就這麼肯定?”斯溫問道。
“你瞧。”於是,卡爾當著斯溫的麵操持彎刀耍弄起來,不提他的手藝如何,花裡胡哨的樣子確實令斯溫感覺有趣。
“彆表演了。”斯溫催促道“你到底抓獲敵人頭目了嗎?”
“你剛剛提到了一個叫拉赫馬的家夥?誰知道呢。倒是我的人似乎擒拿了一個小頭目。”
“說不定就是此人。如果真的是他就太好了。”斯溫總覺得沒有那麼多的巧合,現在的他率部完全與卡爾混在一起,軍隊在謹慎地通過路障後,也看到了被捆得似待宰肥羊。
下馬的斯溫檢視俘虜,的確看到一個衣著有彆於他人的。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戰俘?”
“是不是你說的拉赫馬,誰知道呢?”隨行的卡爾聳聳肩。
“無所謂。它死了?”
“就是暈了。”
“我看他不夠清醒,無妨。”於是,斯溫很不雅地撩開褲子,對著精神萎靡的家夥灌了一臉的黃湯。
被黃湯洗臉的拉赫馬居然蘇醒了,他微微張開眼再定睛一瞧,隻見到處都是那些奇怪的勃艮第人。
“勃艮第!你們背信棄義,你們都是惡棍。”他話語磕巴地叫罵起來,情緒也逐漸激動。
斯溫與卡爾聽得太不清楚,倒是能聽明白對方的激烈情緒。
斯溫提起皮帶,躬下身以磕磕絆絆的法蘭克語問道“你叫什麼?拉赫馬?”
“對!我是……拉赫馬。我是你的父親。而你,是我愚蠢的兒子。”說罷,歪著頭的家夥啐了口血痰。
“是那個頭目無誤。而且,他在罵你。”卡爾轉頭便是調侃。
“蠢貨,看我踩死你!”斯溫盛怒之下便是抬腳,不過轉念一想,就是把此人腦袋踩扁了反而便宜他了。斯溫的皮靴最終輕輕踩在那人臉上,笑道“我改主意了,你也是一對兵馬的首領,留著你的命還有用。”
然而,已經戰敗的拉赫馬心如死灰。
“勃艮第……勃艮第人!我詛咒你們在……火獄裡,永遠被烈火炙烤。”
拉赫馬怒目圓睜,他一邊咳血,一邊一板一眼地對著勃艮第人拚命詛咒。
這時候,斯溫與卡爾反倒不怒了,聽得敵人頭目還在叫囂著“勃艮第人”,兩人就差失態地捧腹大笑。
“蠢貨,誰告訴你我們是勃艮第人了?”斯溫又一次俯視問道。
“什麼?”拉赫馬突然瞪大雙眼,顫抖著嘴巴不再叫罵。
“你上當了。我們是羅斯軍隊,凡爾登城已經是我們的了。至於勃艮第人……很快,我們的羅斯王會擊敗勃艮第。”
“你們……”
羅斯王國是拉赫馬聞所未聞的,斯溫現在所言如同說天書。
斯溫也不想和此人廢話,既然基本驗明正身,此人看著沒有受致命傷,於是下令部下將這個黃湯洗臉的戰敗者,捆起來後剝得就剩遮羞單衣,他被捆在繳獲的戰馬上。
陽光之下,受過箭傷的後背直接麵對太陽。
抓到敵人頭目的一瞬間,基本意味著其他戰俘沒有留命意義。最終斯溫與卡爾留了五人之命,至於其餘的死屍就仍在原地好了。
因為大家知道,勃艮第主力軍不但存在,怕是在幾天之後他們就要敵法凡爾登。把一地已經散發惡臭的人與戰馬屍體留給勃艮第軍,算是羅斯王國給他們的一份氣味非凡的見麵禮,還未開戰就讓敵人見到駭人場麵,肯定能挫敗敵人士氣。
既然已經和藍狐商量好了,所謂被乾掉的海盜騎兵,一顆顆腦袋砍下來,插在木枝上梟首示眾。
得勝的羅斯騎兵帶著高級戰俘返程,殿後的兄弟再費些功夫,將幾十顆腦袋杵在木枝處,無頭死屍也被戰馬拖曳集中,戰士們奮力將死屍堆砌成白花花的“死亡之塔”。木棍梟首圍著“死亡之塔”,羅斯騎兵以他們的惡趣味儼然製作了一尊恐怖祭壇,不為彆的,這就是血祭奧丁。
待祭壇完成,他們才得意洋洋地收工歸隊。
另一方麵,大規模戰場就是一片絞肉機,泥腥、血腥混在一起,馬斯河又一次為汙泥血水染色。得勝的哥德堡軍戰士們以極快速度搜刮了戰利品,他們再斬斷敵人頭顱,再一次將死屍扔到馬斯河,任其為河水推動到阿登山區的狹窄河穀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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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斯溫、卡爾開始歸隊時,哥德堡軍已經開始大規模的在木枝上插腦袋。
大規模的梟首示眾舉措,時隔十天又在凡爾登戰場重演。
其實他們實在不知道,在一個月前,此地戰場也是更可怖的戰場,維埃納男爵的兵馬遭遇菲斯克所部突然強襲,一千人折損十之八九。
不過維埃納男爵本人已經死在梅茨戰場,連帶著他的軍隊也全軍覆沒。維埃納男爵領僅剩下家族的小兒子還留守故鄉,這一位大貴族已經沒有軍隊守衛自己的領地,孤兒寡母的男爵領名存實亡。
梅茨平原大戰的結果,其實是意味著裡昂城附近的大貴族勢力崩潰,會有新的大貴族立刻占領之。何人近水樓台先得月?那必然是實力毫無損失的勃艮第最南方的大伯爵,阿爾勒伯爵居林,唯有他還擁有強大兵力,可以直接吃掉波圖瓦伯國、維埃納男爵國。
但是,這一切的巨變居林一無所知。
此時此刻,居林、康拉德、丕平二世也無所謂海盜騎兵的命運。從一開始拉赫馬和他的人就是棄子,甚至於居林巴不得這群海盜全部陣亡,所謂招安實在是緩兵之計,他內心裡對海盜的仇恨根本無法釋懷。
現在拉赫馬所部的確可以說是全軍覆沒,此事也不是居林可以高興的。
因為凡爾登城,現在飄揚著的是羅斯旗幟。且羅斯王和他的主力軍,在陰冷春雨結束,以及其他一些事務結束後,正式開拔翻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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