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孔和他的夥計們打了一場非常凶險的搏殺,諸安茹騎士安然無恙,就是他們在安茹當地招募的扈從有所損失。貝孔是無數次討伐森林匪徒中曆練出的武藝,匪徒多是被逼得沒有活路的村民,他們為了勝利從來不擇手段,按照教士的說法這種匪徒已經被魔鬼迷了心智。
貝孔將蘇瓦鬆軍的重騎兵當做匪徒,以最狂暴、最無情的姿態廝殺。他本人平安無事,現在正連夜打掃戰場。他們一夥兒人深知何為重騎兵,於是很多人摸到了寶貝,例如鑲嵌寶石的匕首找到即歸為己有,不少人還翻到了裝錢的小布袋。
貝孔所部發了一筆小財,他們的騎士扈從可以忍受死者的血汙,拔掉還算好的鎖子甲,洗乾淨了以繩子捆好以備下次作戰用。完好的武裝帶扒下來用在個人身上,再將繳獲的寶石匕首、還可用的劍掛上。舊了單皮鞋換成了質地不錯的翻皮鞋,至於滿是血汙腥臭的衣物就扔在原地留給死者遮羞吧。
如果陽光明媚,貝孔可以迅速發覺自己人又進行的換裝,他們以蘇瓦鬆軍的防具武裝自身,現在他們就是響當當的安茹伯國重騎兵,或曰效忠麥西亞國王的重騎兵。
第二天,當羅斯軍慵懶地爬起來,吃過簡單早飯步入戰場搜索戰利品,才發現很多死屍被翻動過。
究竟是哪群野狗聞著血腥味來啃爛肉?
正當羅斯戰士們憤憤咒罵之際,一隊重騎兵堂而皇之的在戰場溜過。看看這群家夥,人人披著鎖子甲、頭戴法蘭克風格鐵皮盔。好勇鬥狠的羅斯戰士差點以為那是敵人,再看到這群人廣泛舉著麥西亞王旗,才明白那時友軍。
貝孔的兵馬如何變得如此強力?一定是他們!就是這群野狗,昨日不顧疲憊還去翻動死屍。
麥西亞騎兵招搖過市就是為了引起留裡克的重視,對於他們這群人,大家始終習慣於騎馬砍殺,昨日大戰雖累,睡了一覺後大家基本恢複了精力。
不過貝孔所部還有一個特殊的優勢——年富力強。
羅斯軍四支騎兵隊裡相當多的戰士過於年輕,他們普遍才僅有十四歲上下。當年是老奧托掀起了本部族與伊爾門斯拉夫人的聯姻,至今第一批心生男孩,最年長的已經達到十五歲。他們的血統注定了年紀輕輕就可以有大人的麵容,自出生起就吃好喝好,大家身體發育得也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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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已經在儘力模仿真正的大人,發誓要比自己的純粹羅斯部族的父親更加強大。奈何年紀就擺在這裡,十四五歲的少年雖然已經覺醒男人之力,他們遠未達到真男人的體力巔峰。
反觀貝孔和他的老盟友們,現在正是巔峰狀態。
貝孔此來就是要向羅斯王彰顯自身的武力,再懇請羅斯王賜予一個繼續進攻的機會。
就是他的舉措令留裡克有些不悅,目睹一支武裝完畢的重騎兵部隊出現在自己的指揮部,偏偏身邊隻有少部分羅斯戰士待命。哪怕貝孔所部屬於自己人,真要論即身份,他們是麥西亞軍的一部分。麥西亞軍裡能隨意近身留裡克的,也隻有雷格拉夫。
貝孔很快被警惕的侍衛攔住,他們突擊構成盾牆,多人嗬斥所有騎馬者立刻下馬。
突然看到羅斯人戒備的架勢,貝孔才意識到自己的舉動過激了。他急忙下馬,再努力擺出恭敬的樣子“還請有人能通報尊貴的羅斯王。麥西亞的騎士菲利普·貝孔七世求見。”
此刻的留裡克並沒有閒著,他正在處於普羅萬城的臨時指揮所裡親自審訊已經蘇醒的蘇瓦鬆伯爵裴平。
裴平在獲悉自己全軍覆沒後的悲愴可以理解,他脫口大罵到嘶啞,留裡克找來一塊布擦一擦臉,一語道破此人一心求死的本質。
“你想死?我不讓你死。你明明已經投降,如果還是這樣的態度,我就要組織軍隊毀掉你的蒂耶裡城堡,再殺儘你的人。”
“你是魔鬼。你豈敢侮辱我投降?向你這種糞土般的東西投降?永遠不。”罷了,裴平又啐了口唾沫。
留裡克覺得這家夥很奇怪,昨天是其自主選擇投劍認輸,今早吃了些飯又覺得自己行了?他還是想試著勸說裴平投降,殺了此人很容易,收了當狗更有成就感。就是自己的想法愈發不切實際。
正巧這時候戶外的聒噪已經很厲害,留裡克走近門口看了一眼,就注意到貝孔與一群人不請自來,本就惱火與伯爵裴平的死硬態度,現在他對貝孔也有些惱火。
有戰士慌張走近指揮所,向國王彙報貝孔的請求。
“哦?那就讓他進來。讓他……本人來見我。”
“遵命。”戰士又慌忙出門。
不久,一位蓄著黑色山羊胡、有著卷發的貝孔騎士,抱著頭盔走進所謂的指揮所。他一進門現實看到蓄著金色馬尾、頭戴黃金桂冠的羅斯王,其次便是坐在地上腿腳皆被緊縛的老男人。
“羅斯王。我來了。”貝孔勾頭質疑。
“嗬,本王沒有邀請你,你自己就來了。看來你已經非常清楚本王生擒了蘇瓦鬆伯爵。”
羅斯王口氣裡明顯有怨氣,貝孔不好表態什麼,依舊勾著頭故作乖巧地站在一邊,心裡盤算著如何向羅斯王請戰。
兩人都在用法蘭克語交談,裴平隻要瞧一眼後進來的那個家夥,僅從其大鼻子、黑色胡須就斷定此人絕非什麼諾曼人,就其通體打扮,怎麼看都是一位采邑騎士。
既然貝孔突然到了,留裡克突然心生一計,他背著手站在裴平麵前,俯視這個求死的老家夥“吃了我的早餐你又覺得自己行了?本來我已經打算放過你了,可你三番兩次對著我吐口水。我改變主意了,也許蒂耶裡堡的平民對你無所謂,殺死他們我同樣也無所謂。也好,現在看看這位將領。”
留裡克將計就計把貝孔請到身邊,介紹道“昨日,就是他帶兵完成最後衝殺。從城市裡殺出的騎兵隊都是他的人。裴平,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打,以為隻靠數百個重騎兵就能擊敗我?我兵力比你多、武器比你好,我還更懂得戰術,反觀你像一頭沒腦子的野豬,除了會衝撞外什麼都不會。”
“你殺了我!”裴平怒目圓睜咬牙切齒,而被捆著的雙腿已經在瘋狂顫抖了。
“為什麼要殺你?本來我打算放過你,現在……我隻願意放過你個人。我又準備了一支騎兵部隊,他們會快速抵達你的蒂耶裡城堡,我還聽說你那裡存在橋梁,至少占領橋梁對我很重要。”
實際上,與其說清醒後的裴平一改昨日的恭順態度,不如所他昨日就是戰鬥到力竭,劍脫手、人墜馬都是因為徹底沒了力氣,今日的舉動證明著他從未想過放棄。
留裡克管不了那麼多,昨晚上菲斯克的一席話自己有必要多思考一下。這便繼續說“昨日我的一員大將跟我說,說我對你太仁慈了。還說,對付你這種人,我們根本沒必要仁慈。想想也是,你的部下追隨你這位大伯爵已經全部戰死了,到最後隻有你一人活著,你有何麵目麵對城外隨處可見的死屍?”
“你……你想怎樣?”
“我會留著你的小命,再把你當做禮物送給年輕的阿基坦國王。哦,是全新的法蘭克國王查理。”
“啊?那個查理?”一瞬間,裴平顫抖的雙腿也不抖了,他震驚得渾身冒虛汗,難以置信羅斯人的描述。
“所以說你還要堅持些什麼?勃艮第人已經與查理結盟,南部的貴族全都與查理結盟。洛泰爾的時代已經結束了,以後是查理統治法蘭克。甚至是我們,也就是你們所謂的諾曼人。我們都願意支持查理,攻打你並非我們的本意,其實也是查理的意思。”留裡克又刻意建議道“不如,你也投了查理算了。這樣省卻很多麻煩,你的人還是不用枉死了。”
“胡說八道。誰會相信魔鬼的話?查理王子再不濟,也絕不會與你們諾曼人結盟。”裴平態度依舊強硬。
裴平待在蘇瓦鬆的森林裡消息閉塞,或曰羅斯軍這邊的進展太快,自三月初到現在的五月底,整個西歐發生了大變局。
“無所謂。”留裡克最後聳聳肩“我的確改變計劃了。我會把你送給查理,也許他會賜死你。你的封地也會全部被抹除,你的家族會被廢黜為平民。倒是你的財富,我可要儘數笑納了。”
裴平被撩在房舍裡,為了避免此人再咒罵,一塊破布無情塞進他的嘴巴裡。
留裡克又拍拍貝孔騎士的後背,然後雙雙檢視起集結完畢的騎兵部隊。
安茹騎兵遠未達到它昔日的規模實力,歐奈騎士不攙和進來,就靠著貝孔的二百多騎可能難以獨立行事,不可否認的是這群戰士的精氣神都不錯,簡直看不出他們昨日經曆了一場野蠻廝殺。
安茹騎兵一心求戰,蘇瓦鬆伯爵又死豬不怕開水燙,不如將計就計。
可蒂耶裡堡的財富肯定不能讓貝孔的安茹騎兵獨吞,羅斯軍不如再從各旗隊抽掉一批還能繼續作戰的戰士,再在菲斯克的帶領下向北方突襲,將城堡貯藏的財富搬空以做軍用。
這樣也契合著菲斯克的求戰之心。
而大軍也能掠奪到一批很關鍵的糧草補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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