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魚兒出現前,還有大把的期待可以累積,比如,猜一猜今天能不能有收獲,猜一猜魚會什麼時候上鉤,猜一猜會不會有驚喜。
他同樣也可以期待著,猜一猜對方會不會上當,猜一猜對方會從哪個房間裡跑出來,猜一猜拉克多久能解決掉那兩個人……
水無憐奈一頭霧水,看琴酒那恐怖的表情和一身冷冰冰的殺意,她有點擔心琴酒會不會興奮過頭突然給他們兩槍,“釣魚?”
“是啊,其中有一條大魚,”琴酒冷笑道,“拉克,你還有五分鐘時間,如果對方不上當,你就撤出來,我們換個地方伏擊!”
kk這家夥太有意思了,今晚必須弄死!
而且最好彆那麼容易被拉克弄死,等著他,算他一個。
在琴酒腦海裡閃著‘kk死亡方案a’、‘kk死亡方案b’的時候,池非遲還在走廊前,慢慢收線放線。
一分鐘前,錄音筆已經被絲線移動到了走廊儘頭。
錄音筆是無法穿過黑牌上的小孔的,但他可以反過來,左手食指放線、中指收線,把錄音筆慢慢移動回來。
“踏……踏……踏……”
錄音筆發出的腳步聲在向他靠近,已經距離他近在咫尺,一直到錄音筆回到池非遲麵前,發出兩聲槍響,走廊兩邊的房間依舊沒有動靜。
池非遲也不急,再次反過去,食指收線、中指放線,又讓錄音筆往走廊那邊移動。
狩獵一定要有耐心。
把誘餌和槍口一同放出去,按耐住自己的心跳,連期待也一起壓縮,等待獵物上鉤爆發的瞬間……
不過他期待他的,琴酒那一副‘我先看看我不動,你不成我再想辦法’的期待架勢是在鬨哪樣?
不用安排人過來支援嗎?不擔心對方順著通風管道跑了嗎?
“唔……”非赤無語哼哼。
主人能不能放開它?手不酸嗎?
它知道了,它不說了還不成嗎?
池非遲沒有鬆手,左手依舊按在右側肩膀下方,隻有食指和中指在輕而快地繞線、放線,右手依舊穩穩地平舉著手槍,將槍口對準前方。
錄音裡,腳步聲的間隔時間是重複的,那麼,他就要控製錄音筆移動的快慢,讓每次腳步聲響起的距離不同,用距離來乾涉對方對腳步聲間隔時間的判斷。
同時,也要保證錄音裡的每次槍響都在門附近……
走廊間,大塊頭男人背靠在門旁的牆壁間,拿槍的右手手心裡全是汗水,心裡一陣急躁。
外麵的人又往這邊來了。
對方這種不急不忙、像是耍猴一樣的態度,再加上毫不節省子彈、隻是戲弄他們的做法,足以說明對方有援兵,而且援兵快到了。
這次也放對方過去?不,不行,他不想等下去了!
雖然可以爬通風管道離開,但他和會長說好了,怎麼能自己走?
好,那等對方轉身往那邊走的時候,他就動手!
另一個房間裡,川崎同樣背靠門旁的牆壁站著,眉頭越皺越緊,右手握緊槍又放鬆又很快握緊。
對方的應對辦法比他想象中高明得多,這麼在外麵走來走去卻不試圖開某一道門,擺明了是在玩心理戰術。
警察估計還有十五分鐘才能趕到,對方要是怕被警察發現,大概十分鐘後就必須全部撤離,如果還要清理痕跡的話,那就是五分鐘。
隻要熬過這五分鐘,後麵的時間就會安全得多。
但他很清楚,他能耐著性子熬下去,他家那個部下恐怕快沉不住氣了,應該就在下一次。
在對方再次轉身過去的時候,他們有一次突然發難的機會。
打不打?
對方隻有一個人,隻要快一點控製住對方,說不定能問出不少信息,他們能活命的信息很可能就在裡麵。
而且對方這種不計較子彈消耗的戲弄,讓他也不敢確定,對方的支援會不會在五分鐘內就抵達這裡,然後直接開門強殺……
川崎閉了閉眼,察覺自己已經一頭冷汗,苦笑起來,心裡也歎了口氣。
現在他沒法選擇打不打了。
如果自己最後一個幫手也喪命的話,那可真就孤立無援了,無論如何,他也得跟著動。
他是突然想到,當了這麼久的會長,一向是他來做決定、其他人聽從並配合,似乎很久沒有過這種把主動權交到手下的經曆了。
可領!
他也想到,有那麼一群人跟隨著他,在大社團的夾縫裡生存,在賠笑受氣中,把他們的雙和會一點點發展大,他們還約好了總有一天他們不會再對誰賠笑,隻有彆人受他們的氣、對他們賠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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