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了片刻,沼淵己一郎回神,看了看池非遲從扔了火柴梗之後就放進褲子口袋裡的右手,猜測那隻手上會不會已經握緊了槍,感覺喉嚨又有些發堵,“你……是組織的人?”
池非遲見沼淵己一郎關注自己的右手,垂眸看了看,從容地把握緊槍的右手從口袋裡拿出來,拿出消音器低頭安裝,默默警惕,防止沼淵己一郎暴起傷人,“我看過你的資料。”
沼淵己一郎看到槍,心態反而釋然了,“為什麼?你既然知道我是從組織裡逃出來的人,為什麼不殺了我?”
池非遲裝消音器,重新抬眼看沼淵己一郎,“你知道的太少了,放你走也沒什麼。”
沼淵己一郎怔了怔,“也就是說,組織根本沒打算追殺我?”
“那倒不是,你在處決名單上,但是沒有排在前例,”池非遲如實道,“在你前麵還有好幾頁名字,每隔一段時間說不定還會往上添一兩個。”
“那你們還真是辛苦啊,”沼淵己一郎突然咧嘴笑了,他也不知是笑話自己之前每天戰戰兢兢,還是笑話組織這群人也不容易,“不過你遇到我,卻送我去警局,也不擔心組織發難嗎?還是說你們不重視我到了這種程度?”
池非遲抬手,將槍口對準沼淵己一郎的眉心,“那個還在我的權限內。”
沼淵己一郎懂了,那就是他確實沒那麼被重視,而七月地位不低,不然肯定會被追責的,又沒忍住笑得相當欠揍,“那還真是肆無忌憚啊,不過七月,你明明知道我不是什麼好人,可以隨手殺了卻放過我,難道公安警察說你不殺人是真的?”
池非遲沒急著開槍,反問道,“你覺得呢?”
沼淵己一郎突然歎了口氣,收斂了臉上笑,神色鄭重了許多,“我沒有跟公安說過你,說過組織的事,不過你也說了,我知道的不多,隻見過一群穿著黑衣服的看守,他們還戴了墨鏡,連臉都看不清楚,這些情況和組織打算送我去實驗室的事,我都跟警方說過了,他們信不信我就不清楚了,這也要怪你當時不殺了我,還讓我接觸到警察,心慈手軟的人在組織裡,早晚會死的……”
池非遲沒出聲,繼續盯著沼淵己一郎。
沼淵這家夥是在教他做事?
“你大概不是那種人……”沼淵己一郎再次對上池非遲的視線,瞬間明白自己可能想多了,深呼一口氣,閉上眼,“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不殺我,但我可沒感謝過你的不殺之恩,隻是想謝謝你的便當,也謝謝你去看我,還真是可惜,殺了我,你好像也拿不到多少好處,多少讓人有些不甘心,不過我也沒辦法了……你動手吧!”
“如你所願。”
輕響中,槍口冒出火光。
沼淵己一郎沒有動彈,閉著眼,聽著身後子彈打進水泥地的輕響,靜靜感受死亡。
他感覺到……好像沒什麼變化?
襯衣布料依舊貼著背,臉和手掌依舊能感覺到微涼的空氣,還有似乎有人走過他身旁,帶起了輕風。
沼淵己一郎後知後覺地察覺不僅沒有疼痛,他連血腥味都沒聞到,睜開眼看了看已經沒了人影的前方,又轉過頭,看著已經走到他開過來的熄火車子前的池非遲,突然很想不通,快步走到池非遲身旁,“你為什麼又不殺我?”
池非遲戴上手套,拉開車門,往車裡裝了一個炸彈後,關上車門,“你的命不是那麼用的。”
沼淵己一郎見池非遲轉身離開,立刻跟上,“你不會還想把我送回警局去吧?”
池非遲站在自己車旁,打量沼淵己一郎,一臉平靜地問道,“不行嗎?”
這理直氣壯的態度!
沼淵己一郎搞不懂池非遲為什麼這麼執著於送他進監獄,他自己倒是寧願被池非遲殺了也不想被彆人殺,猶豫了一下,不情不願地點頭,“也行,我現在應該比以前值錢一點。”
非赤蛇信子都不吐了,呆呆看著沼淵己一郎。
這都同意?這家夥是來跟它搶主人的吧?
它感覺自己遇到了對手了。
“不送你去警局,送你去警局跟殺了你沒什麼區彆,”池非遲打開車門上了車,“上車,先跟我去一個地方。”
沼淵己一郎眼睛瞬間亮得嚇人,立刻跟上車。
不殺他,不送他去警局,那七月就是打算以後讓他跟著咯?
這是他出逃前想過最好的結局,也是最不敢想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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