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非遲突然想起一件事,拿出匕首和一個小瓶子,在沼淵己一郎手背上割了一刀,接了血液,自己喝了一口,遞給小泉紅子,“紅子,血。”
沼淵己一郎“?”
這……為什麼突然喝他的血?
小泉紅子頭也不抬地接過一口喝光,把瓶子放到身旁,伸手一堆牙齒扒拉到自己身前,“辣味的血,真少見……牙齒,肋骨,先放我這裡保管,需要做什麼藥劑再跟我說,對了,自然之子,你要腿骨嗎?”
“材料你收著,我用不上。”
池非遲把裝過血的瓶子撿起來,隨身丟到飛毯外,很想結束這種奇怪的分贓行為。
他沒有魔力、沒法做魔法藥劑,要腿骨做什麼?拿去敲人嗎?
“好吧,那腿骨我就拿去做骨杖!”小泉紅子把骨頭全部扒拉到自己麵前,心滿意足地抬頭,看著魔法毯穿過無形的屏障後,露出被掩藏的山林。
沼淵己一郎見眼前景色變換,一臉驚愕地坐直了身,“這、這是前不久發生山難的地方?!”
他在看守所裡也會看電視,有一段時間電視報道全是一次重大山難事故,聽報道上說有一個村子被山石埋了,村民全部遇難,沒有一個人獲救,之後還傳出了不少邪異傳聞。
上山時他隱約認出了這就是山難事故發生地,而就在不久之前,他坐在飛毯上,還能看到前方一大片平整的亂石灘,但一眨眼的功夫,前方亂石灘不見了,蒼茫的山林掩著一處宏偉的建築群,景色也變得夢幻起來。
前方,兩座高大的金字塔屹立兩方,排開的黑色大宮殿橫據一側,各色的小宮殿和排列整齊有序的房屋坐落在大道兩邊。
樹木高聳入雲,立在建築群外圍,樹上垂落的碧綠枝蔓足有成年人腰粗,讓人分辨不清是植物變大了或是自己的體型縮小了。
空中,一隻金雕展翅盤旋,羽毛在晨光中浮著一層金芒,發出陣陣叫聲,四周叢林間,此起彼伏的鳥鳴聲與之呼應。
朝陽徹底升起,天色越來越亮,在毯子‘嗖’一下飛過一棵擎天大樹旁邊時,沼淵己一郎呆呆看著前方,雙眼流下了兩行淚,順著臉頰滴落在手背上。
他,終於明白什麼叫金光刺眼了……
在進入建築區域的一瞬間,非赤直接躲進池非遲衣服下,池非遲和小泉紅子一起默默低下頭,避開可以刺瞎眼的金光反射。
金子能使任何人低頭,包括自然之子和魔女。
小泉紅子操縱著飛毯落在太陽金字塔頂端的祭台前,手從黑袍下伸出,摸了摸跟著飛過來的金雕,笑著道,“亞美,剛才你帶著群鳥喊了那麼久,估計城裡的人都知道我們來了,其實不用打擾大家的……”
金雕落在毯子旁,接連叫了幾聲。
小泉紅子轉頭看池非遲“?”
池非遲幫忙翻譯,“它說它是美索,你認錯雕了。”
小泉紅子嘴角笑意凝固“……”
社死來得如此之快,她最後隻有一個請求請立刻將她埋在金字塔下,謝謝。
沼淵己一郎揉了半天眼睛,才從毯子上站起身,左右看了看金燦燦的平台,又抬頭看向祭壇前那座兩人高的雕像。
黑曜石塑成的雕像長袍拖地,身上看不到半點接縫,就像用一整塊巨大的石頭打磨塑成,垂在身側的雙手被寬大袖子擋了一部分,連手指骨節和手背上細小的血管都塑得栩栩如生,長跑帽子下是一張跟池非遲一模一樣的臉,臉上淡漠清冷的神色也跟池非遲如出一轍,讓雕像上看起來自帶一股肅穆神聖的氣勢。
而雕像雙眼處,兩塊深紫色寶石鑲嵌在眼眶中,寶石內部折射著稀碎的光線,就像一雙眸光晦暗冷漠的眼睛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城池、俯視著他。
沼淵己一郎視線下移,見站在雕像旁的池非遲正好朝他看過來,看著跟雕像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五官和神情,竟一時恍惚起來,分辨不清是人走出了雕像,還是雕像照著人所塑。
又或者,雕像和人本來就是一體?
恍惚間,沼淵己一郎又抬頭看著雕像,“這、這是……”
池非遲也仰頭看了看雕像的麵孔,“我的雕像。”
小泉紅子有空就來這裡度假,無聊時就開始鼓搗各種東西,不止太陽金字塔上有他的雕像,月亮金字塔上、蝴蝶宮裡還有著小泉紅子和阿富婆年輕模樣的雕像,小泉紅子還打算以後有特彆出色、或者有重大貢獻的人也給立個像,放在金雕宮和美洲豹宮。
這些雕像是以他們自身為模板,用魔法複刻出來的,在這之前,小泉紅子還做過各種不同版本的雕像。
那段時間小泉紅子試圖化身魔法雕塑師,用金、銀為材料來做過雕像,也用黑曜石、瑪瑙石來做過,還嘗試把雕像各種藝術化,有中二版雙手環抱世界式雕像,還有手腳比例奇特、動作扭曲式雕像,大的小的正常的不正常的一堆,全都堆在金字塔內部的收藏室裡。
那幾天小泉紅子做完一個,就拍照給他發一次照片,他都快看麻木了。
沼淵己一郎語塞片刻,低頭看了看腳下金燦燦的地麵,“那這裡是……”
池非遲收回看雕像的視線,轉頭對沼淵己一郎道,“十五夜城。”
沼淵己一郎“……”
這是什麼?我的雕像。
這裡是哪裡?十五夜城。
這回答看似沒毛病,可他滿心的疑問是半點沒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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