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紀的獵巫行動,那些教會是罪魁禍首,而那個女性受害人身處大火中時,那兩個傳教士還一臉悲天憫人的神情。
這是一幅具有嘲諷意味的畫,嘲諷得讓他心裡有些不爽,再看那彌漫的暗沉煙霧和女人平靜堅韌的神色,又有了更加沉重的悲涼感。
池非遲收拾好東西,抬眼看了看站在原地皺眉的烏鴉正太,“怎麼了?”
“沒什麼,隻是突然覺得那兩個人很可惡,比他們前方的尋巫將軍更加可惡!”齋藤博再次看了看畫上的兩個傳教士,越看越厭惡,果斷移開了視線,“對了,你想讓我把這幅畫送給什麼人啊?”
“其實我找你,有兩件事,”池非遲把袋子放到一旁,走回沙發前坐下,準備把涼透的茶喝完,神色平靜地看著走過來的齋藤博,“第一件事,是我希望你能放棄烏鴉這個代號,第二件事,才是委托你幫忙送畫。”
“放棄烏鴉這個代號?你在說什麼奇怪的話啊?”齋藤博突然失聲笑了笑,目光卻十分認真,“抱歉,你不明白它對於我的意義……”
“我明白。”池非遲打斷道。
齋藤博噎了一下,有些無語,“喂喂,你怎麼可能知道……”
“blackbirdsinginginhedarkofnigh……”
池非遲輕聲哼了一首歌的前半部分。
節奏輕快的歌,卻讓齋藤博僵在了原處,臉色變幻不定地盯著池非遲。
他的父母從來沒有做過什麼壞事,清清白白地經營著生意,就因為在某一天,fbi為了完成自己的任務,毀了他父母擁有的一切。
他又做錯了什麼?
在八歲之前,他崇拜自己誠實守信、可以從真真假假的東西中看出真寶貝的父親,他也崇拜自己溫柔體貼、可以把他們弄亂的東西一點點理順的母親。
他聽母親的話,做人要誠實善良,在不小心撞到人後,他會認真地說‘對不起’,在被人照顧和幫助後,也會誠心誠意地說‘謝謝’,他甚至舍不得看到彆人流淚。
可是從fbi的人進入他們的生活之後,他聽到很多針對他父親的謾罵,他父親在那些人口中成了狡猾自私的人,他不得不先離開學校,他開始討厭出門。
之後他又被綁架恐嚇,在小屋子一天天期待著說過保護他們的fbi快點救他出去。
是啊,那個時候,他還是願意相信的,相信著他父親說過的、fbi是比警察更厲害的好人,也相信著fbi當初信誓旦旦的保證。
最後他被放了回去,可是他永遠失去了母親,他也永遠失去了會抱著他哈哈大笑的父親,迎接他的隻有一個渾渾噩噩、喜怒無常、讓他又怕又心疼的陌生父親,他甚至失去了身份。
而fbi那些人,在發現他父親頹廢生活後,隻顧著掩蓋自己的錯誤,在他父親死後,更是把他們一家經曆的悲劇當成職業汙點,迫不及待地動用手段掩埋。
他恨那些人恨得抓狂,可是他能怎麼辦?
那是一個國家設立、服務於一個國家的勢力,他甚至找不到當初那個任務負責人在哪裡。
在他父親去世後,他還是習慣待在昏暗的房間裡,對一個人的未來感到茫然不安,又怨恨著fbi的所作所為,腦子裡轟轟作響,似乎下一秒就會死在那個房間裡。
直到某一天,他聽到窗外有人哼著輕快的歌走過。
【黑色的鳥,在黑暗的夜,偷偷唱著歌】
【它們的翅膀受了傷,卻想著要飛翔】
【他們的一生,都在等待這一刻】
【像有些人一樣,他們隻能在黑夜,低吟淺唱一首故鄉的歌】
【用他們深邃的雙眼,想要看清前方的路】
【他們的一生,都在等待自由】
在那一瞬間,他突然有著前所未有的輕鬆,低頭看著手臂上被父親弄出的傷痕,他感受到了內心的自由,並決定飛出囚籠。
他在各國各地遊蕩的無數個深夜,可以和歌裡的黑鳥一樣,在心裡默默唱著故鄉的歌,或者期盼著飛起來的一天。
黑色的鳥,是烏鴉。
“披頭士的《黑鳥》,”池非遲看著神色變幻的齋藤博道,“我很喜歡披頭士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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