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基於仙蒂對拉斐爾畫作的喜愛,如果拉斐爾在發燒前期就到了蒙格瑪麗家,仙蒂大概會萬分重視,給拉斐爾灌下一肚子又一肚子的湯藥,那樣拉斐爾說不定真的可以活……
死去的人無法複活,著名畫家也是一樣,好在,仙蒂的注意力很快被後輩們吸引,‘沒能為守護神留下好看畫像’這件事,終究沒有成為仙蒂的遺憾。
在仙蒂去世後,也隻有他才會想起那年坐在花園裡的老太太和她口中埋怨的遺憾了。
時間是一位殘忍的主宰,而長生則是可以違逆時間、卻也難稱仁慈的存在,在某些時候,它們一樣殘忍。
總之,他對拉斐爾的了解,都來源於仙蒂對拉斐爾作品的喜愛,並未真的見過拉斐爾本人。
而他眼前的作品,又是時間和長生送給他的另一份禮物,一份他說不上是好是壞的禮物……
越水七槻發現池非遲對牆角的畫感興趣,好奇走到池非遲身旁,剛抬頭看清牆上的畫作,隱約聽到衣服下的骨笛似乎發出了一聲細微的嗡鳴,伸手把黑繩從衣領口拉出,低頭看著骨笛墜子。
池非遲也聽到了那一聲嗡鳴,轉頭打量著越水七槻手裡的骨笛,懷疑骨笛快成精了,“越水……”
“啊?”越水七槻懷疑是自己聽錯了,抬眼看向池非遲時,右手把骨笛墜子放下,向池非遲投去詢問的目光,“怎麼了嗎?”
“伱戴著這個墜子以來,有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池非遲問道,“比如像剛才這樣,骨笛突然發出聲音來。”
“你也聽到了嗎?”越水七槻低頭看了看墜在衣服上的骨笛,“以前好像沒有過,剛才是第一次,可是明明沒有風穿過孔洞啊,我想會不會是有一點空氣不經意裹在了衣領下麵,正好讓它發出了聲音……”
不,不是……
池非遲心裡浮現答案,重新看向牆上的畫,抬起右手,輕輕按在保護著畫的玻璃上,試圖感受出這幅畫裡的玄機。
油畫裝框再加上玻璃層之後,可能會影響觀看,不過對於一些老舊而脆弱的畫作來說,也隻有在日常維護中再加上這麼一道保險了。
這是一幅古老的畫作,顏色沒有那麼豐富,卻足夠豔麗。
藍天下,田野金燦燦一片,身著粗布衣的少女坐在角落的穀堆上,一手放在胸前握著項鏈的墜子,衣服上有不少縫補的痕跡,手腳上野沾了不少泥土,但少女還是仰頭看著天空,笑得肆意而張揚。
兩隻飛鳥落在少女身旁的穀堆上,稀釋過的藍色原料和白色原料組成了一個個風旋,充斥著田野、天空,也在少女身後組成了一個高大卻沒有具體麵貌的、張著巨大翅膀的人影……
整幅畫色彩鮮豔,即便沒有出現宗教人物,也還是透著濃烈的宗教氛圍。
他認識畫中的少女。
在幾百年前,她的名字叫戴安娜,嫁為人婦之後,她的名字是戴安娜-蒙格瑪麗。
在池非遲和越水七槻重新看向畫作時,灰原哀也走到了一旁,仰頭打量著這幅透著輕快氛圍的畫,“看起來像是中世紀的畫……”
“你們對這幅畫感興趣嗎?”池加奈也走到了旁邊。
越水七槻看向池非遲,“是池先生……”
池非遲把手從畫上放了下來,跟池加奈打招呼,“母親。”
池加奈對池非遲笑了笑,看向畫作中的少女,“這幅畫是你外祖母從家道中落的朋友家裡買來的,她能夠看出這幅畫歲月悠久,而且筆觸細膩流暢,也很有意境,頗有大家風範,而且畫裡的女孩很快樂,看起來就讓人心情愉快,所以她就花錢買下來了,隻是在查閱過很多資料之後,她依舊不知道這是哪位名家的作品,在我去倫敦上學期間,有一位朋友曾經來家裡做客,她把這裡一些無法確定來源的畫,送到她家裡的畫作鑒定所鑒定過,確定了這確實是中世紀流傳下來的畫作,那個時期的畫作還能保存得這麼好,已經實屬不易,不過同樣沒有確定是誰的作品,如果確定了這是誰的作品,價值不會比午夜寒鴉低,說不定還會高出好幾倍呢。”
“是喬托的畫,”池非遲看著畫作道,“喬托-迪-邦多納。”
待客廳裡靜了一瞬,聽到‘喬托’這個名字的人都紛紛轉頭看著幾人前方的畫作,沒聽到的人也因為突然的沉寂怔了怔,才低聲問起其他人。
池加奈不明白池非遲為什麼這麼篤定,對其他人的目光回以微笑之後,才不緊不慢道,“鑒定所也有同樣的懷疑,他們對比了畫作的筆觸,發現和喬托晚期的畫作筆觸相似,一些繪畫時的小習慣也都一樣,在14世紀,喬托是首次在畫中加上透視背景的畫家,這一點也跟這副畫的估測曆史時長、風格所吻合……”
(本章完)
divid="cener_ip"bsyle="color:red;"..com/b/div/div(www.101novel.com)